第两百四十八章 威廉.马歇尔与塞萨尔的比武(两章合一)
第两百四十八章 威廉.马歇尔与塞萨尔的比武(两章合一) (第1/2页)“大人?”一位骑士奇怪地问道,因为他的主人突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雅法门塞萨尔已经走过了无数次,无论是从这里离开,还是从这里回到亚拉萨路,但今天他却不由自主的在那块镌刻着箴言的石板前驻足,他发现,即便已经经过了那么多次,留在他的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一幕依然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亚拉萨路国王阿马里克一世将他抱起,放在自己的马背上,坐在自己身前,在被火把照亮的黑夜里缓慢前行的场景。
那时候,塞萨尔仍旧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但他仍要感激阿马里克一世在那一晚为他付出的耐心与仁慈,即便这份感情并不是对于他的,而是爱屋及乌式的恩赐——国王看着他,就想起了与他同岁的鲍德温。
“我们走吧。”塞萨尔说,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心情,一向有些顽皮的卡斯托,这次也极其温顺和平静,直到塞萨尔轻轻拍它的颈侧,它才重新迈步,向前走去。
等塞萨尔动了,他身前身后的人群才重新开始流动起来,这时候塞萨尔才发现自己无意的阻碍了城门的交通,他饱含歉意地一笑正打算尽快通过甬道,就见到前方的人群纷纷倒伏下来,犹如被微风吹伏的麦子。
他只微微一怔,就立即跳下马来,果然,迎面而来的正是被骑士们簇拥着的鲍德温,鲍德温骑着波拉克斯疾驰而来,在塞萨尔面前做了一个漂亮的急停,黑色的骏马扬起前蹄,不悦的嘶鸣了一声,换来鲍德温的哈哈大笑。
塞萨尔正要行礼,却被鲍德温一把拉住,他被猛地拉进来一个炽热但有些单薄的怀抱里,然后戴着链甲手套的手重重地在他后背拍了两下。
“我听说了,”鲍德温急切地问道,“鲍西亚是有孩子了吗?教士们是否已确认多久了,他们有没有用小麦和大麦来测试过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时候人们认为,将小麦和大麦浸泡在孕妇的尿液中,小麦发芽就是女孩,大麦发芽就是男孩。)
没关系,你们还年轻,如果这个是女孩的话,下一个就肯定是男孩,你不必为此忧心。
她的身边有人照料吗?我问过了玛利亚,她身边有几个可信的侍女,可以派去塞浦路斯,你要先见见她们吗?
她们倒未必会照顾人,但这些侍女都是从君士坦丁堡的大皇宫里出来的,对于预防一些针对孕妇与胎儿的阴谋很有心得,或者……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把鲍西亚接到圣十字堡来?我的母亲,我是说雅法女伯爵也愿意来照料她。
我的母亲很有经验,或许等我们远征归来的时候,来迎接你的人中就要多一个了。
只是你们才发现——几个月?之前你的信上似乎并未提过相关的一些预兆……”
鲍德温说的又快又急,如果不是塞萨尔一直在聚精会神的听他说话可能会晕头转向,不明所以。幸好他对着鲍德温的时候,总是很有耐心,是的,是的,情况很好,不用担心,鲍西亚会留在塞浦路斯,我的姐姐照顾着他,但多些侍女也无妨。
他相信鲍德温,也相信玛利亚王太后,虽然在离开之前,他已经嘱托了他的姐姐一些事情,但如果有更多可信的人守护在鲍西亚身边,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至于为什么过了那么久,直至鲍西亚在宴会上昏厥过去,她们才察觉那个期待已久的小生命已经悄无声息的降临到了人世间呢?
那是因为鲍西亚是少数在孕前期依然没有明显症状的女性。
虽然在最后一次,出血的时候量比较少,天数也比较短,但那时候她并没有任何不适的状况,侍女们也只以为这是一个偶尔发生的事故。除了感叹一下这次依然未能盼来喜讯之外,就没有关注过。
而塞萨尔一直以为鲍西亚有些劳累和心理压力过大,而鲍西亚康健的身体也同样模糊了人们的认知。
在这个时候,人们总是以为女性在有孕的时候,总是会表现的非常的敏感和脆弱——确实大部分女性是这样的。
但鲍西亚强壮的身体让她依然精神奕奕,思维敏捷,不但没有出现呕吐、反胃、食欲不振的状况,反而胃口更加好了一些。她祖父甚至取笑过她在来到塞浦路斯后,不但没有消瘦,反而愈发圆润的面颊。
他因此遭到了鲍西亚的几个白眼,但也同样没有意识到,这也是怀孕的征兆——鲍西亚腹中的胎儿正在与她分享摄入的营养。
塞萨尔不确定,在发觉有孕之后,鲍西亚会不会因为心理问题而出现乏力和其他不适症状,但至少在塞萨尔离开之前,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她甚至坚持要将塞萨尔送到拉纳卡,望着他乘坐的大船远去。
虽然在这段路程中,她没能骑马。这点无论如何她的祖父和塞萨尔都不会允许,要么乘坐马车,要么乘坐抬轿,但除了略显疲惫之外,鲍西亚并没有出现其他的不良症状。
或许正如鲍德温所说,等到他们远征归来——无论这次远征是否能够达成预期的目标——前去迎接他的人,或许就会多一个了。
他们翻身上马,一同向圣十字堡走去,塞萨尔谨慎的让卡斯托与波拉克斯保持着半个马身的距离。但鲍德温还有很多话要和他说,他一扭头,发现塞萨尔不在自己的身边了,就娴熟地一伸手,拉过卡斯托的辔头逼迫两匹马并肩骑行。
“开门!”一声嘹亮的呼唤连同号角鸣响,圣十字堡的大门轰然打开,骑士们驱马小跑入内,随后就是两个同样年轻,犹如初升的烈日般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统治者。
“看,今天的圣十字堡可真是蓬荜生辉,两位国王。”
听到博希蒙德那么说,雷蒙顿时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两个国王,你在说谁?我只看到了一个国王和一个无地的伯爵,拜占庭东帝国的皇帝所册封的爵位和官职在基督徒这里得不到承认,除非罗马的教皇愿意亲手将王冠戴在他的头上。”
“但他已经是塞浦路斯的领主了。”
“拜占庭帝国的民众会甘心情愿的接受一个十字军骑士的统治吗?”
“就算不情愿又如何?他已经荡平了塞浦路斯中所有不服从的声音。我听说他还弄出了什么新的进制,数字和税法,并且有意用这些东西来讨好那些异端。
而且你也应该听说了他的妻子——那个威尼斯女人已经怀孕了,他们很快就能拥有一个甚至更多个孩子,或许用不了几年,等到现在的亚历山大三世应了上帝的呼唤,升上天堂后,新的教皇会与他妥协,只要我们这位殷勤的国王在,他凭着塞浦路斯得到一顶国王的冠冕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番话说的雷蒙更加面色阴沉,虽然他和博希蒙德都应当走下去迎接自己的国王,只是一见到国王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这两位老臣就突然变得迟钝和缓慢起来,可他们能够躲到什么时候去呢?之后的宴会、御前会议和比武大赛他们总是要出面的,尤其是这鲍德温已经亲政的现在。
“那是大卫吧。”
雷蒙瞪了博希蒙德一眼,他当然已经认出来正从广场的一角奔出,满面笑容,喜悦万分迎上前去的,正是他的儿子。
对大卫,雷蒙始终有些无可奈何。如果没有塞萨尔就好了,他想,这样大卫会是鲍德温身边最可信,也是最亲近的一个朋友和兄弟,但阴差阳错,天意使然,他逼迫大卫离开鲍德温的行为,导致了自己的儿子失去了王储的信任,在塞萨尔占据了那个最为至关重要的位置后,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了。
鲍德温现在看待大卫要比之前温和了一些,但没有超过国王与臣子的上限,他不能说鲍德温不够公正,在之前的战役中,但凡大卫立下的功勋就没有哪桩不曾受到嘉奖和赏赐的,甚至从君士坦丁堡回到亚拉萨路后,应他的要求,梅尔辛,也就是那块被亚美尼亚王子姆莱所占据的好地方也被封做了大卫的领地。
雷蒙知道自己应该感到欣慰,满足,但一想到塞萨尔不费吹灰之力的借由婚姻得到了整个塞浦路斯,他的心就像是被浇了变质的葡萄酒,又热又烫又酸。
博希蒙德一看雷蒙的神情便知道他又在反复比较大卫和塞萨尔,他的唇边浮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如果他的儿子是大卫,他可不会像现在这般怨天尤人。
大卫虽然有些鲁莽,天真,不知变通,但无论如何,他的战力是得到骑士们认可的。在骑士比武大赛中,他也屡屡夺冠,获得了不少人的马匹和盔甲,不过他慷慨地将自己的战利品还给了他们,以此博得了不少赞誉。
回看他的儿子亚比该,那个“总是在床上的”笑话依然在骑士间流传,不说亚比该是否还有勇气参加骑士比武,就算他参加了,也没有骑士会回应他的挑战。
至于博希蒙德是怎么知道的?哼,还用说吗,亚比该想要参加之后的远征,为了给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铺路,洗脱之前的污名,博希蒙德派了人去暗中雇佣了一些流浪骑士,试图收买他们,叫能够在比武大赛中有意输给自己的儿子。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算是那些只剩下了一副盔甲,两三件武器和一匹马的流浪骑士,在听了他的要求后,也哈哈大笑着拒绝了,他们甚至对中间人这样说,不是他们不愿意接受这笔酬劳丰厚的生意——他们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誉是否会受到损害,毕竟每个骑士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但问题是,他们无法确定自己的演出效果能够令人满意。
这句话虽然不是当着博希蒙德的面说的,但也和当场打了他的脸没什么区别。他们的意思是——或许亚比该都不用和他们真正的交战,就会可耻的败下阵来,让他们连做戏的时间和机会都不会有。
博希蒙德当然不会认可这种无稽之谈,但等他亲自去看了一眼亚比该后,突然觉得那些骑士或许并非言过其实。
在最初的时候,他甚至认不出那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是谁,那是他的儿子,一个骑士和大公的血脉,也同样得到过圣人的眷顾。
他是被选中的人。可是他居然能够将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但博希蒙德所能做的也只有叫来教士为亚比该治疗。
最让他烦心的是,一个教士说亚比该的身体状况,甚至比不上他的父亲。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博希蒙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亚比该是否还能和公主希比勒生下他急切盼望着的继承人。
虽然在金币和前程的诱惑下,那个教士答应守口如瓶,并准备用他所掌握的力量,以及药草来对亚比该做治疗,但博希蒙德心中还是烦闷不止。
这种烦闷推动着他再次挑起了雷蒙的嫉妒心。
他看着雷蒙愤然离去,自己依然靠在窗台上往下望,他看到雷蒙的儿子大卫正在迎向国王和塞萨尔——不,等等。他或许并不是专门去迎接国王的。虽然他也为国王牵住了马,伸手服侍鲍德温下马,也和塞萨尔拥抱了,但他的主要目标还是那位传奇骑士威廉.马歇尔。
大卫确实是为了威廉.马歇尔而来的。
谁不知道这位在二十多岁时便已经名动四方的不败传奇呢?
他对待威廉.马歇尔简直比对待自己的国王还要殷勤,还要卑微。他甚至想要为威廉.马歇尔拿着斗篷,弄得威廉哭笑不得,最后还是鲍德温大笑着一把拉过了大卫,握住他的手臂,就这样一手挽着大卫,一手挽着塞萨尔,一同进了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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