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又见慕容追风(二)
第九十二章又见慕容追风(二) (第2/2页)“小杂种!”老汉怒喝着拍出重掌,掌风裹挟着腥气直取锦晨面门。上官轩烨回身格挡,双掌相交的瞬间只觉一股阴寒内力顺着手臂蔓延,竟是残阳教的邪功《蚀骨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面突然响起悠扬的笛声。笛声清越如冰泉,黑衣人听到后纷纷捂着头惨叫,动作变得迟缓。老汉脸色骤变:“是《清心引》!她怎么会在这里?”
芦苇荡里划出一叶扁舟,船头立着个穿月白纱裙的女子,手中玉笛横在唇边,青丝被江风拂起,露出半边戴着银质面具的脸。她看到江岸上的情形,笛声陡然转急,黑衣人如遭重锤,纷纷倒地抽搐。
“是你!”老汉看到那女子,眼中迸发出惊恐,转身就想逃,却被笛声定在原地,七窍渐渐渗出血来。
女子放下玉笛,声音清冷如月光:“上官庄主,别来无恙。”
上官轩烨握紧长剑,这个声音让他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当时他中了残阳教的剧毒,是个戴银面具的女子救了他,用的正是这《清心引》。
“阁下是?”
“故人而已。”女子示意舟子靠岸,目光落在死去的玄衣女子身上时,面具下的嘴唇微微颤抖,“把她带上船吧,慕容大哥还在等她回去。”
这句话让上官轩烨浑身一震:“你认识慕容追风?”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检查那玄衣女子的伤势,指尖触到透骨钉时突然僵住:“是灵素的‘锁心钉’……她终究还是动手了。”
此时江雾渐浓,远处传来马蹄声。女子催促道:“快走,残阳教的大队人马要来了!”她抱起地上的女童,又示意上官轩烨带上玄衣女子的尸身,“到了安全地方,我会告诉你一切。”
乌篷船驶入江心时,上官轩烨回头望去,只见客栈方向火光冲天,老汉和黑衣人的尸体在岸边堆叠如小山。他忽然注意到那女子腰间挂着枚玉佩,与玄衣女子脖颈上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些,像是浸透了血。
“这女童是谁?”他忍不住追问。
女子抚摸着女童熟睡的脸庞,声音低沉下来:“她是慕容大哥唯一的女儿,慕容念葵。”
上官锦晨正在包扎伤口的手猛地一顿。慕容追风竟然有女儿?那死去的玄衣女子,难道是慕容夫人?
“那她娘……”
“她不是念葵的亲娘。”女子打断他,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亲娘在三年前就被灵素杀了,这是阿芷,一直替慕容大哥照顾念葵。”
江风呜咽,吹得船帆猎猎作响。上官轩烨望着滔滔江水,突然明白慕容追风留在葵花岭的真正原因——他不是无法离开,而是被太多人和事牵绊。
黎明时分,船在一处隐蔽的水湾靠岸。女子带着他们穿过茂密的竹林,来到山腰处的一座庵堂。庵堂虽小,却打扫得干净,院中种着几株山茶,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这里是静心庵,”女子推开虚掩的山门,“是当年我和阿芷出家的地方。”
庵堂正殿的佛像前跪着个老尼,听到动静缓缓转身,竟是当年残阳教的医仙,妙手观音秦素心。她看到上官轩烨时合十行礼:“上官庄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秦医仙?”上官轩烨又惊又疑,“您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圆寂了吗?”
秦素心叹息着摇头:“不过是避世隐居罢了。当年残阳教覆灭,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她目光落在玄衣女子的尸身上,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阿芷这孩子,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女子将念葵交给秦素心,转身对上官轩烨说:“随我来。”她领着他们来到后院的禅房,从墙壁暗格里取出个紫檀木盒,“这里面是慕容大哥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打开木盒,里面放着半块青铜葵花令牌,还有封信。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的:
“轩烨兄亲启:
灵素未死,残阳教已复起。念葵乃我软肋,托阿芷护其周全。若见此信,速带念葵往无量山寻天玑老人,他知破解《蚀骨掌》之法。切记,勿信戴银面具者,她是……”
信写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字被墨团晕染,看不真切。上官轩烨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目光转向身旁的女子——她正戴着银面具。
“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冰冷,长剑不自觉地出鞘半寸。
女子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张与灵素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颗泪痣。“我是灵溪,灵素的孪生妹妹。”
上官锦晨倒吸一口凉气。残阳教当年有对双生姐妹花,姐姐灵素狠辣无情,妹妹灵溪温柔善良,江湖传言妹妹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没想到竟还活着。
“慕容大哥信里写的是实情,”灵溪苦笑一声,“我虽是灵素的妹妹,却从未与她同流合污。当年若非我用《清心引》救过慕容大哥,恐怕早已死在她手里。”
她指着木盒里的半块令牌:“这是开启残阳教秘库的钥匙,另一半在灵素手里。慕容大哥说,秘库里藏着能让残阳教彻底覆灭的东西。”
上官轩烨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说谎的痕迹,却只看到坦荡与悲伤。他收起令牌和信,沉声问:“现在该怎么办?”
“按慕容大哥说的做,”灵溪眼神坚定起来,“先送念葵去无量山,再设法拿到另一半令牌。”
就在这时,庵堂外突然传来钟声,是秦素心约定的警示信号。灵溪脸色骤变:“他们找来了!”
禅房的后窗突然被撞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入,直取床上熟睡的慕容念葵。上官轩烨早有防备,剑锋如电刺向黑影手腕,却见对方袖中飞出数道银丝,织成一张密网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