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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新、皇帝慷慨增岁禄 故妃嫔凄惨朝天庭

第一回 新、皇帝慷慨增岁禄 故妃嫔凄惨朝天庭 (第2/2页)

吕震宣了皇帝圣旨,许多妃嫔的父亲和兄弟做了千户和百户。礼部主事们就领着他们来到御花园长安殿前。惠妃吴氏见着哥哥,就放声大哭。吴惠妃说:“哥哥呵,妹妹的命好苦。”吴驰不知如何劝慰,跟着一起哭。一队内官领着其他妃嫔从后宫来了,妃嫔们盛装华服,精致妆扮着,与各自的父兄相见,转眼间哭成一片。御花园弥漫着一片凄惨之雾。吴驰道:“妹妹呵,皇帝有仁心,我们家属们都去求见皇上。”吴惠妃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先去见皇后,我不想死!”说着,就要去长安宫见张皇后。内官段忠忙拉住她,说道:“惠妃娘娘,这是大行皇帝的遗命,皇上都做不了主,皇后哪里能做主。”众妃嫔们都围住段忠,惠妃哭诉道:“后宫一两千人,谁死谁不死,总得有一个道理。皇上现在哪里?我不见他就不会轻易就死的!”段忠怕惠妃带坏了样,妃嫔们都不愿就死,误了殉葬大事,说道:“我差人去见皇上。”就令一个小内官去了。过了好一会,那个内官跑来道:“皇上传惠妃去文华殿。”
  
  段忠带着惠妃进殿。皇帝坐在御座上,皇后坐在旁边。惠妃不拜也不哭,站着道:“皇上呵,我早在北平时,就进了燕府,跟着大行皇帝几十年。王贵妃宾天后,皇帝教我协助张贵妃主持后宫,我没有功劳,也辛苦了许多年。皇上你不要教我也去死呵。”皇帝满面愁苦,说道:“我如今虽做了皇帝,可我也是做了四十多年儿子的人。我爹在世时就嘱咐过我,他不想身后孤寂,要有些人陪着他,就给了我一份名录,她们都不曾生育。娘娘是大行皇帝最宠爱的人,心里捨不得你……我这个做儿子的如何能违逆父亲之命。你看张贵妃前几日就上路了……”说着,皇帝拈起衣袖擦拭眼泪。
  
  “皇上,大行皇帝捨不得我,就理当让臣妾活着,这才是天理,不是教我跟着他去呵。臣妾虽然长年住在后宫,但也明白一些前朝的事理。张贵妃有三个哥哥,大哥袭了爵位,其他两个哥哥都做着大官。都说朝廷怕外戚擅权,就让张贵妃跟着大行皇帝去,说是她心甘自愿,她哪里自愿呵?她三个哥哥来宫里看她,她哭得死去活来,为着张家的功名富贵,就狠心了断了。”皇后有些惭愧之色,擦拭着眼睛,说道:“张贵妃是有懿范的烈女,见大行皇帝宾天,自愿跟着去的。你们都是大行皇帝生前就钦点的,我们哪里敢违抗!”惠妃冷笑道:“原来是恁样,生前说着恩情,死后却不放过我。皇上呵,皇后呵,我也是生育了的人,我为大行皇帝生了第四个儿子,也是皇上的四弟朱高爔。”皇后道:“你也是命苦,高爔早殇,也不曾追封。”惠妃道:“那臣妾也是生育过的人。我爹今年七十六了,请皇上皇后降恩,放我回家赡养我爹罢。”皇后问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麽?”惠妃道:“女儿就只有我一个,我爹爹最捨不得我。”皇后道:“大行皇帝也最捨不得你呵。”惠妃先是发疯似的笑几声,就凄厉地痛哭。皇后不知所措。皇帝看着段忠,段忠会意,与另一个内官强挟着惠妃出去了。
  
  惠妃回到御花园,迎面遇着哭成泪人一般的惠妃龙氏,想起曾因琐事训斥过龙氏,就上前来说:“妹妹呵,我平日里说了你一些话,教妹妹不开心,姐姐向你陪罪了。”龙氏哭着道:“我们都是要死的人,还说甚麽陪罪哩。”惠妃道:“你还生姐姐的气罢?”龙氏止住了哭,冷笑着说:“我怎敢生娘娘的气。你从前耍狠逞强,六宫都要随顺着你的意思,连贵妃娘娘都让着你三分。我们都知道你得了皇帝的专宠,不承想你也与我们一样要死。”这话说得惠妃不知是笑还是哭,怔了片时,还是哭去了。顺妃张氏在人群中寻到丽妃陈氏,握着她的手道:“姐姐,我还欠着你两斤蜂蜜,都来不及还了,如何是好?”陈氏哭着说道:“妹妹,都甚麽时节了,还提这事哩,只愿来生我们都不要选入后宫。”就与张氏抱头痛哭。
  
  卯牌时分,内官们将朝天女领到西面的咸安宫,中庭间摆着许多几案,上面摆着早食。段忠道:“请列位妃嫔进膳。”妃嫔们哪里吃得进,有人哭,有人闹,有人发怔。有一些妃嫔在奶妈劝说下,坐了下来,含泪吃饭。到了辰时。三十二名内官进来,每人手里捧着一道白绫,先后悬在咸安宫后面静安堂的梁上,相继带着妃嫔们进入堂中,扶她们踏上小几,催促她们将头伸进白绫圈中,就移开小几。
  
  突然,有一个妃子从咸安宫狂奔出来,边哭边呼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众人惊愕之际,她就跑出咸安门;内官忙去追,那个妃子三寸金莲,奔走起来如凌波微步,几个内官很快就追上她,将她挟回宫中,原来是丽妃韩氏,现年二十八岁,得知平时相好的崔氏已经自缢,受了惊吓。她头发蓬乱,泪流满面,左右挣扎着,大声呼喊道:“皇上呵,我家在朝鲜,家里还有爹和娘,求公公与皇上去说,求皇上发发慈悲,发臣妾回去赡养老爹老娘……”韩氏的乳母朴氏迎了上来,抱着她哭,说道:“皇上连贵妃娘娘都不能免死,好女儿呵,你就放心去罢。”内官将她们分开,挟着韩氏进入静安堂。韩氏一边走,一边回头,哭喊道:“娘呵,我去了,娘呵,我去了。”她极不情愿登上小木几,将头套入白绫圈中。内官嫌她迁延太久,一脚就将小木几踢掉。
  
  两日之间,三十二名妃嫔全部收殓在楠木棺里,摆放在咸安宫。吕震来报皇帝,说朝天女户的事已经办妥了。皇帝感叹道:“天可怜见呵。”吕震道:“这是太祖皇帝的旧例,谁都奈何不得。”杨荣在一旁道:“若要减少几个朝天女,也未尝不可。张贵妃处事机敏,可以继续主持后宫。”皇帝沉吟一会,叹息道:“这些人都是大行皇帝钦点的,是怕日后张贵妃和外戚们专擅,才不得已……唉,我这几晚睡得不好,夜夜都做恶梦。我也不想恁多人都跟着去……”杨荣道:“五城兵马指挥司说,近日京城军民私自宰牛的人很多,请重罚以警示。”皇帝想起许多不甘心就死的朝天户,说道:“愚民们贪图眼前的小利,才不会想起刑罚的事。已经宰杀的就罢了。着兵马司张贴公告,自今以后仍有私自宰牛的,按市价十倍追缴大明宝钞,再治私宰的罪。”杨荣道:“皇上圣明。”皇帝道:“你与礼部尚书吕震说,建文中奸臣正犯大多处斩了,他们的家属发放到教坊司、锦衣卫、浣衣局和功臣家作奴婢的,如今还活着的人,大赦后可以做民,官府给还他们田土,好生自给自足去。以前凡是上书言事不当,还有小失小过谪到边地一同充军的官吏,都回乡作老百姓去罢。”
  
  杨荣正要离去,皇帝唤住他,说道:“早一向听说长沙府有人自宫,想到宫里作内侍。那些游惰不孝的人,忍心自绝于父母,岂可让他们在我的左右当差?还有兴州左屯卫军馀徐翊来报,他说有一个儿子自宫,如今在宫里当差,他请求除去军籍,岂有这个道理?为父教子,为子养亲。他有儿子不教,擅自阉割,背亲恩,绝人道,都是因为他这个贪心的爹。我令人将他的儿子赶出宫,教他代爹从军。民间总是有人为贪图富贵,将自家儿子阉割,想送到宫中和王府里来当差,还有的小儿郎因家里贫寒,听他人说在宫里当内侍如何富贵,自愿阉割,这样的事日后都要禁绝,刑部以后也不得判决宫刑。此后凡是擅自自宫的,宫里不得选用,王府和功臣家也不许用,一律发到边地做净军去。请杨学士草一道诏书,著为法令。”杨荣道:“皇上仁德呵,这等弊端不革除,难以实施皇明的教化。”
  
  十二月十九日,永乐皇帝梓宫发引。此日朔风凛冽,空中雪花纷纷。金水桥、午门、端门、承天门、御桥、大明门、德胜门、清河桥等处铭旌飞扬。内官在仁智殿里依常仪陈设礼馔,布置拜位。皇帝、皇太子、亲王与百官皆身着哀服,按位次肃立。内官段忠引导皇帝、皇太子、亲王以及文武重臣,各就拜位,向大行皇帝梓宫叩拜。
  
  皇帝一面哭,一面献上奠帛和酒。演了一番祭仪后,段忠引导皇帝在殿内东西向站立,皇太子、亲王以及百官在丹陛上向东站立,礼部官擦拭梓宫毕,又演了一番祭仪,皇帝、后妃、皇太子、亲王以及百官都在哭。殿中一片悲凄之声。礼部官高呼“皇帝有国事不得亲送,请皇帝回文华殿”,群臣都知道皇帝体胖,又有腿疾,走不了远路。皇帝看梓宫最后一面,又放声大哭,内官们扶着皇帝退出仁智殿,后妃们亦在哭泣声中回宫。皇太子、赵王与文武百官来到午门外,数十名执事官吏抬着梓宫由宫殿中门出来,出了午门,梓宫安放在大升舆上。礼部尚书吕震跪奏,请灵驾向天寿山进发。司礼监、礼部、锦衣卫官在灵驾两旁以次前行,引导葬仪。皇太子、赵王以及百官掩面哭送,灵驾出了端门,承天门、大明门的中门出来。皇太子、赵王五拜三叩头,随着大升舆前行。从城中到天寿山,一路上纸钱与经幡飞扬。路旁时见军民跪地哭祭,十馀里不绝。皇太子、赵王等文武百官步行护送至天寿山。三十二具殉葬妃嫔的棺椁早安葬在陵墓的右侧,地表种植树木,常人皆不知所在。
  
  梓宫安放在玄宫正中。皇太子、赵王等人在礼官引导下,进入阴沉沉的玄宫的前室,依仪行礼。玄宫两旁的玉雕平台上,摆着许多大行皇帝生前用过的金银玉器,还有九只大紫檀木箱,里面是全套《永乐大典》抄本。玄宫旁边的左室,安放着皇后的梓宫,右室安放着皇贵妃的梓宫。皇太子、赵王等人行礼毕,缓缓从地宫中出来,都坐车驾回宫。皇帝说赵王高燧护梓宫赴山陵辛苦了,赐白金三百两,钞三万贯,彩币二百表里,马十匹。赵王上表谢恩。
  
  黄昏时,内官徐亮来报,汉王差使者在文华门外求见。皇帝犹豫片时,才传使者进宫。使者拜见皇帝毕,说汉王奉皇帝圣旨,不必进京送大行皇帝归山陵,但他想念父皇,也挂念皇上,就差他前来问安。汉王担心皇上因哀痛消瘦,选了一个好厨子送来,还选了三个民间处女,充实皇上的后宫。皇帝见那三个女子体格微丰,眉目妍丽,并未推辞。
  
  杨士奇得知汉王差人送与皇帝一个厨子和三个美女,不知是何居心;手摸着皇帝赐的银印,很想去劝谏,得知皇帝那日就将三个美女安置在后宫,当晚就点了一个美女侍寝;厨子送到典膳局后,每日都做几道羊肉、猪肉、烧鹅送来。皇帝吃得满面油光,说许久不曾吃到这样的美食。士奇想起古人那句话,食色,性也。皇帝也是人,自有七情六欲,不敢擅自劝谏;自己不去劝谏,早晚会有人来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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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吏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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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赦天下诏书颁发后那几日,京城热闹起来。许多识字不识字的人都在议论。有一个道士刚从正阳门进城,看到城门边围了许多人,近前一看,城墙上张贴着几张黄纸,是大赦天下诏书。道士挤进人群细看:大赦天下诏曰朕惟上天生民,爰立君主,仁育兆庶,咸底于泰和,统御华夷,同跻于熙皞,我……用是仰遵遗命,俯徇舆情,已于八月十五日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帝位,奉祖考之洪祐,仰圣明之永图,属兹莅祚之初,宣布维新之命。
  
  旁边一个人念着:“其以明年为洪熙元年,所有合行事宜条示于后。——自永乐二十二年八月十五日昧爽以前,官吏军民人等有犯除谋反大逆、子孙谋杀祖父母、父母,妻妾杀夫、奴婢杀主不赦外,其馀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罪无大小,咸赦除之。敢有指告赦前事者以其罪罪之。——永乐十九年十二月以前拖欠及亏兑未完税粮料豆户口盐粮,及有报数在官而未曾送纳者,尽行蠲免。仍免永乐二十二年户口盐粮、其各处拖欠马草柴炭,自永乐二十年十二月以前尽行蠲免。——自永乐二十二年八月十五日以前各处递年拖欠农桑诸色课程、仓粮盐课等项,并倒死及亏欠马驼驴骡牛羊等畜及拖欠芦柴、纳欠铜铁、颜料、席、麻、竹、木等物、追陪珍珠等项并未纳各项赃罚、倍追未完缎匹等件,尽行蠲免……啊呀呀,这一回真是大赦了,朝廷里面还是有几个知道民间疾苦的大官人,太子爷也真是一个大善人呵……”
  
  旁边一人蓬头垢面,须发花白,约摸四五十岁,像是一个乞丐模样,挤了进来。有人连忙避开。那乞丐面向黄纸叩头三下,便站起来,拍掌欢喜道:“好哩,好哩,说太平,唱太平,如今咱们要享太平了。”一个身着青色襕裳的中年人看着乞丐,若有所思,身边同伴冷笑道:“大官人,你看他一大把年纪,讨着猪狗食吃,却想着庙堂的事,唉,愚民真是可怜又可恨。”中年人摇头叹息道:“我何尝不是到京城行乞哩。”同伴陪笑道:“这哪能一样。”中年人看完诏书,一行人离去,来到西直门,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那个中年人是前山西按察使陈谔。他做湖广按察使时,曾揣摩永乐皇帝的心思,打探楚王许多隐事,密报皇帝。后来皇帝觉得楚王并无异心,他所奏报的事有几件查无实证,就将他改做山西按察使,后来他因受赃被皇帝罢官,罢官后一直住在太原城中,与几个商人一起做买卖,但他仍等着被朝廷起复的时机。永乐皇帝病逝后,他想太子依例会大赦天下,就与商人袁方和两个仆人来到京城,打探朝臣们的住处。到了十二月十九日,大行皇帝安葬完毕,朝事稍闲,听说皇帝想迁都回南京,那里的官署想必有许多缺口。他寻到城南正阳门鲜鱼巷口一家酒店,在阁楼雅间定了一席,付了现银,让店家备菜。
  
  陈谔出店时,暼见大堂转角处有一人独饮,觉得有几份面熟,细细看时,原来竟是旧日的同僚。陈谔与伴当轻声道:“贤兄请看那人,他虽是貌不出奇,却做过工部右侍郎,姓伏名伯安,后来犯事罢了官,看来他也是来京寻机复职罢?”伴当问道:“他犯了甚麽事?”陈谔笑道:“他呵,并不是太贪的人,却十分好色。当年皇帝要修北京皇宫,他在潞河督运木材,夜宿通州驿时,看见驿丞有一个妾,颇有几分姿色。他不知怎地,就与那个美妇人勾搭上了,半夜美妇人来他的房间私通,被驿丞发现,一怒之下将妾杀了。驿丞流放甘肃,他因此罢了官,罚在山海关筑城,想必是皇帝大赦天下,召他回京复职罢。”伴当道:“请他来吃一杯?顺便打探些都中的新闻如何?”陈谔道:“暂且不去惊动他。”
  
  二人回到客馆,写了四张名贴,四张请柬,吩咐两个仆人按着地址去投名贴呈请柬。陈谔要请的人都是当朝的重臣,也是他当年的相识——户部尚书夏原吉、吏部右侍郎师逵、左都御史刘观、礼部尚书吕震——请他们在两日后赴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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