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屠戮者(中)
雨夜屠戮者(中) (第1/2页)冷藏库的寒气如同千万根冰针,刺穿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骨髓。七具尸体组成的扭曲圆环在惨白的手电光下,如同地狱祭坛的献祭品。腐败与血腥混合的恶臭在低温中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死亡本身。
“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触碰任何东西!通知市局,请求最大支援!法医、痕检、技术队全员进场!快!”张振的声音嘶哑着咆哮,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生生撕扯出来。他强压下翻涌的胃液和几乎冲破胸膛的惊骇,转身看向林墨。
林墨依旧站在冷藏库门口,身形笔挺如标枪。刺骨的寒气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脸上最后一丝震惊的涟漪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冰冷专注。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七具尸体上过多停留,而是穿透弥漫的寒雾,牢牢锁定在库房深处墙壁上那个简陋的刻痕——“→林”。
那不是挑衅,林墨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凶手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他们引到这里,布置下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展厅”,绝不仅仅是为了刻一个名字来羞辱他。这个符号出现在制冷机组管道接口下方,位置太具体了。
“张队,”林墨的声音在死寂的冷库中异常清晰,“立刻检查所有制冷机组管道接口,特别是刻痕附近的区域。重点排查是否有非正常拆卸、焊接痕迹,或者…人为添加的连接装置。另外,提取刻痕处的金属碎屑进行成分分析。”
张振一愣,瞬间明白了林墨的用意。凶手留下这个指向性的符号,很可能不仅是指向他林墨,更可能指向一个被凶手利用或改造过的物理结构!制冷机组!这关系到整个冷藏库的环境核心!
“技术队!按林顾问说的做!快!”张振立刻下令。一队技术员立刻带着专业设备,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尸体,向制冷机组方向移动。
林墨这才将目光投向地面那个由死亡组成的圆环。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踩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回响。他没有去看那些狰狞的伤口,而是如同一个最精密的扫描仪,观察着每一具尸体的姿态、衣着、腐败程度以及与地面接触的细微痕迹。
楚玥已经蹲在一具相对新鲜的尸体旁,强忍着刺鼻的气味进行初步检验。她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压抑的沉重:“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跨度极大。最外侧这具,男性,约50岁,衣着普通工装,腐败程度较轻,尸僵大部分存在,角膜轻度混浊…死亡时间可能在3到5天前。最内侧这具,”她指向圆环中心一具几乎冻成冰坨、覆盖着厚厚白霜的尸体,“腐败程度极低,但皮肤呈现深紫色皮革样化,眼结膜有密集出血点,这是典型的冻死特征…死亡时间…可能超过一个月,甚至更久。”
“一个月…甚至更久…”张振倒吸一口冷气,这意味着凶手可能早在他们发现便利店案子之前,就已经开始在这里秘密地“收藏”他的受害者!这个冷藏库,竟是一个隐藏多时的屠场!
林墨的目光在尸体间快速移动,他的大脑飞速运算着,将楚玥的初步判断、尸体的摆放位置、衣着特征等信息疯狂整合。突然,他在一具穿着深蓝色旧夹克的尸体旁停下了脚步。这具尸体位于圆环的中段,腐败程度中等,皮肤呈污绿色,腹部膨胀。
吸引林墨注意的,是死者右手紧握的拳头。在低温下,那只手僵硬地蜷缩着,指关节发白,似乎用尽了死前最后的力量攥紧了什么东西。
“楚法医,这具。”林墨指着那只紧握的拳头。
楚玥立刻过来,小心翼翼地用工具辅助,试图在不破坏尸僵的前提下掰开死者的手指。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需要力量的过程。随着轻微的“咔”声,冻僵的手指被一点点撬开。在死者掌心,赫然出现了一样东西——一枚小小的、边缘有些扭曲变形的黄铜纽扣!纽扣背面,印着一个模糊的、类似船锚的印记!
“纽扣?”张振凑近看,“哪来的?像是…某种制服上的?”
林墨接过技术员递来的镊子,小心地将纽扣夹起,放入物证袋。他仔细观察着纽扣的变形痕迹:“不是自然脱落。边缘有金属疲劳导致的细微裂纹和卷曲变形,这是遭受了巨大外力撕扯或撞击的痕迹。”他的目光扫过死者身上的深蓝色旧夹克,夹克胸口处,缺失了一颗纽扣的位置清晰可见,残留的缝线有被强力扯断的毛茬。“是死者自己的纽扣。在死前搏斗或挣扎中,被扯了下来,紧握在手心。”
这枚小小的纽扣,是死者用生命留下的微弱控诉!
“检查所有尸体衣物是否有类似缺失纽扣或破损!”林墨沉声道。
技术员们立刻行动。很快,又有发现。在另一具穿着灰色夹克的年轻男性尸体上,找到了类似的撕扯痕迹,但纽扣不知所踪。还有一具穿着廉价西装的中年尸体,领带被扯断了一半。
“搏斗!他们中有部分人…在死前进行过反抗!”楚玥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这推翻了之前便利店和网吧案件中受害者毫无反抗的结论!这意味着,在这个冷藏库这个封闭的“屠宰场”里,受害者并非都是被瞬间制服,有人曾试图挣扎求生!
林墨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反抗意味着更激烈的冲突,意味着凶手可能留下更多破绽!他再次蹲下身,这次不是看尸体,而是看尸体身下的水泥地面。他拿出强光手电,以极低的角度照射地面,寻找任何细微的刮擦、蹬踏痕迹或者…不属于尸体的遗留物。
在靠近圆环中心、那具最早被冻死的尸体旁边的地面上,强光斜射下,林墨敏锐地捕捉到几道极其浅淡、几乎被低温冻住的细微划痕。划痕很短,方向杂乱,像是鞋尖在绝望中蹬踏留下的。在划痕的末端,紧贴着一个排水地漏的金属盖边缘,有一小撮极其微小的、深灰色的粉末状物质。
林墨用最细的取样签轻轻刮取。粉末量极少,颜色深灰,质地细腻。他递给旁边的技术员:“立刻分析成分。”
技术员使用便携式X射线荧光光谱仪(XRF)快速扫描了一下,屏幕显示出主要元素峰:铁(Fe)、碳(C)、铬(Cr)、钼(Mo)…以及微量的硫(S)。
“像是…某种金属加工后的碎屑?或者…磨损下来的合金粉末?”技术员推测道。
林墨脑中立刻闪过网吧死者指甲缝里的蓝绿色防护服纤维以及附着其上的碳化硅微粒、矿物油和特氟龙粉末!金属加工环境!这深灰色的粉末,会不会也是同源的遗留物?凶手在制服反抗者时,衣物或鞋底携带的粉尘掉落在了这里?
“重点比对成分,特别是微量元素比例,看是否与网吧纤维附着物中的金属微粒匹配。”林墨指示道。
就在这时,负责检查制冷机组的技术员传来急促的报告:“张队!林顾问!有发现!在刻有符号的管道接口下方,发现了一个非原装的、临时焊接上去的三通阀!非常隐蔽!三通阀的一个接口,接了一条细小的、被保温材料包裹的铜管,铜管沿着墙壁缝隙延伸,最终…连接到了冷藏库的备用供电接入端口!”
“什么?!”张振和林墨快步走过去。
只见在巨大的银色制冷管道下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三通阀被巧妙地焊接在主管道上,其延伸出的细铜管如同一条毒蛇,钻入墙壁的保温层。技术员正小心翼翼地剥离保温材料,露出里面的线路。
“这个三通阀是干什么的?”张振问道。
“它改变了部分制冷剂的流向。”技术队负责人脸色凝重,“通过这条私自接出的铜管,将一部分高压液态制冷剂直接导入了…备用供电线路的电缆管道内!”
林墨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目的是什么?”
“破坏!或者说…制造定时炸弹!”技术员解释道,“高压液态制冷剂一旦泄漏,遇到空气会迅速气化膨胀,产生极低温和巨大压力。如果泄漏发生在密闭的电缆管道内…巨大的压力差足以引发剧烈爆炸!更可怕的是,某些制冷剂本身具有可燃性!这条铜管就是一根引线,一旦备用供电线路因为某种原因启动或者产生电火花…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炸掉这里?毁掉所有证据?”张振惊怒交加。
“不完全是。”林墨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一个双保险的‘陷阱’和‘信号’。如果警方没有发现刻痕,没有找到这个改装点,那么当冷藏库因为某种原因(比如主供电故障)需要切换备用电源时,爆炸就会发生,毁尸灭迹。但是,”他指向那个“→林”的刻痕,“他留下了这个。这是引导我们发现这个陷阱的‘提示’,也是他‘游戏’的一部分。他在测试我们是否足够聪明,是否能在他设定的时间内,找到并拆除这个炸弹,保住他精心布置的‘艺术品’。同时,这个陷阱本身,也暴露了他对制冷系统和电气线路的熟悉程度…远超普通人。”
凶手不仅是屠夫,还是一个精通机械和电气的工程师!他利用冷藏库的设备,布置了一个致命的舞台和退场装置!
“拆!立刻给我安全拆除!”张振对着对讲机吼道,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他们刚刚离一场毁灭性爆炸如此之近!
现场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一方面要面对七具尸体带来的恐怖和巨大工作量,一方面要应对刚刚发现的致命陷阱。痕检和法医如同在雷区中工作,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楚玥带领法医团队开始了更细致的尸表检验。当检验到那具最早被冻死、位于圆环中心的尸体时,楚玥发出了惊疑的声音。
“林顾问,张队,你们看这里!”楚玥指着死者暴露在外的左侧小腿。
在深紫色的冻伤皮肤上,靠近脚踝的位置,赫然有一个极其微小的、近乎圆形的创口!创口边缘整齐,呈暗红色,深达皮下组织,但并未伤及主要血管。创口周围的组织呈现出一种奇特的、与周围冻伤不同的轻微肿胀和颜色变化。
“注射针孔?”张振立刻反应过来。
“不仅仅是针孔!”楚玥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创口形态非常特殊,边缘过于整齐,不像是普通注射器留下的撕裂伤。更像是…某种特制的、极细的套管针造成的。而且,”她指着创口周围轻微肿胀发红的组织,“这像是…某种药物注射后引起的局部过敏或刺激反应!在冻死之前,他被人注射过某种东西!”
她立刻用无菌棉签轻轻擦拭创口内部,提取微量残留物样本。“立刻送检!做毒物筛查和药物成分分析!重点筛查麻醉剂、肌松剂、致幻剂以及…罕见的生物碱类物质!”
林墨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注射!这与便利店门口发现的“时间差液体”(槟榔膏残留)、以及凶手可能具备的某种特殊背景(东南亚、可能的医学或药学知识)瞬间产生了关联!凶手不仅用刀,还可能用药物辅助控制受害者!
“检查所有尸体!寻找类似的注射痕迹!”林墨立刻下令。
法医团队立刻对所有七具尸体进行更彻底的皮肤检查,尤其是四肢、颈部等隐蔽部位。令人震惊的是,除了那具冻死的尸体,在另外两具相对新鲜的尸体上,也在不显眼的位置(一处在后腰,一处在腋下)发现了类似的、极其微小的圆形创口!同样边缘整齐,同样伴有轻微的局部组织反应!
“至少三名受害者死前被注射过不明药物!”楚玥的声音带着震惊。凶手的手段比想象中更复杂、更专业!
冷藏库内的勘察在高度紧张和压抑中持续了十几个小时。七具尸体被小心翼翼地编号、拍照、初步尸检后装入尸袋,运往市局法医中心进行解剖。现场提取的微量物证——黄铜纽扣、深灰色金属粉末、疑似注射创口的组织样本、墙壁刻痕处的金属碎屑、以及那个致命的三通阀和铜管——都被严密封装带走。冷藏库被彻底封锁,拉上了数道警戒线,由荷枪实弹的警察看守。
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白板上密密麻麻贴满了三个案发现场(便利店、网吧、冷藏库)的照片、物证列表、尸检初步报告以及巨大的滨海港区地图。代表受害者的红色标记触目惊心,尤其是冷藏库那七个,如同一个血红的问号砸在每个人心头。
张振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地汇总着初步情况:“…冷藏库七名死者身份正在全力核实,目前通过失踪人口库和衣物特征初步比对,怀疑包括一名码头搬运工、一名出租车夜班司机、一名酒吧服务生、一名小超市老板…社会阶层、职业各异,几乎找不到直接关联点!唯一共同点——他们都是单身或独居的男性,生活轨迹相对简单,失踪不易被立刻发现。凶手选择目标…具有极强的随机性和隐蔽性!”
他重重敲了一下白板上冷藏库的照片:“现场发现的私接三通阀和铜管,技术队已确认其目的是制造制冷剂泄漏爆炸,手法专业,绝非普通工人能完成,凶手具备制冷、机械或电气工程背景!刻痕‘→林’处的金属碎屑分析结果出来了,成分与普通管道钢材不同,含有异常高比例的镍(Ni)和钴(Co),像是某种…特种合金工具刮擦留下的!”
“特种合金工具?”林墨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
“是的。具体来源还在查,但这种合金硬度极高,常用于精密加工或特殊行业工具。”技术队负责人补充道。
林墨的目光扫过白板上网吧案的物证栏——死者指甲缝里的蓝绿色防护服纤维。金属加工环境,特种合金工具…线索在向同一个方向收束!
“药检结果呢?”林墨看向楚玥。
楚玥的脸色异常凝重:“三名死者体内注射残留物的检测结果…非常诡异。我们分离出了一种复合生物碱成分,结构极其复杂,数据库里没有完全匹配的记录。其中一种主要生物碱,与林顾问在便利店门口发现的‘时间差液体’中检测到的成分高度相似!可以确定是同源物质!”
她调出复杂的化学结构图谱投影在屏幕上:“这种生物碱具有强烈的神经抑制作用,能导致肌肉松弛和短暂的意识模糊,但不会完全失去知觉…受害者能感觉到痛苦和恐惧。更关键的是,”她指着图谱上的几个特征峰,“我们在其中一名死者(最早冻死的那位)的血液里,除了这种生物碱,还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一种特殊的酶解代谢产物。这种代谢产物…只会在一种罕见的热带植物——‘血喉藤’(Sanguisugavine)——的提取物进入人体后,被肝脏特定酶分解才会产生!”
“血喉藤?”张振皱眉,“什么东西?”
“一种只生长在东南亚湄公河三角洲特定湿热沼泽地带的剧毒藤蔓植物,”楚玥解释道,“其汁液含有剧毒神经毒素,接触可致命。但它的根茎经过极其复杂的秘法炮制后,能提取出一种具有强烈致幻和痛觉放大作用的成分,非常罕见,在黑市上被称为‘地狱低语’,是某些极端邪教或秘密组织用于折磨的禁药!”
东南亚!又是东南亚!血喉藤!这完美印证了凶手血液中检测出的东南亚寄生虫抗体!
“也就是说,”林墨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寂静的会议室,“凶手拥有并使用了这种源自东南亚的、极其罕见的‘地狱低语’制剂。他将其混合在自制或来源特殊的肌肉松弛剂中,注射给受害者。受害者会在肌肉松弛无法反抗的状态下,清晰地感受并放大被割喉的痛苦和恐惧…直到死亡。这是一种…仪式化的折磨。”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凶手的残忍和变态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不仅杀人,还要让受害者在极致的清醒和痛苦中走向死亡!
“港口工人制服上的油污和盐霜分析也出来了,”技术队继续汇报,“油污是典型的港口重型机械使用的抗磨液压油,盐霜成分与滨海港区海风环境高度吻合。死者胃内容物检测出大量廉价啤酒和未消化的卤味…符合港口工人下班后路边摊饮食的特征。基本可以确认第三名被‘打包’送来的死者,就是滨海港的工人。”
张振一拳砸在桌子上:“查!集中所有力量,以滨海港为核心!尤其是第五冷藏库及其周边区域!重点排查:
第一,能接触到蓝绿色工业防护服或类似塑料布的人员,特别是机械加工、设备维修岗位!
第二,有东南亚(尤其是泰、老、越边境)长期生活史或近期频繁往来记录的人员!
第三,具备制冷、机械、电气维修等专业技能的人员!
第四,可能接触或了解‘血喉藤’这类罕见毒物的人员!调查黑市渠道!
第五,社会关系简单、独居、可能具备反社会人格倾向的男性!
第六,排查冷藏库近三个月内的所有进出记录、维修记录、值班记录!特别是改装三通阀的时间段!”
庞大的排查机器再次高速运转。滨海港区如同一个被投入巨石的蜂巢,警方人员穿梭不息,询问、调档、核查。名单在迅速缩小,从最初的数百人,聚焦到几十个符合多重条件的目标。
然而,进展却陷入了泥潭。
“张队,名单上的人…大部分都有不在场证明!”小李拿着厚厚的报告,脸色难看,“便利店案发时,有监控拍到其中几个在码头装卸区通宵加班;网吧案发时,有几个在厂区宿舍打牌,有多人证明;冷藏库那边…进出记录混乱,很多是临时工,流动性太大,很难精确到具体时间点。而且…”他犹豫了一下,“那个关键的‘血喉藤’来源…黑市那边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东西太罕见太隐秘了,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张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线索明明如此清晰——防护服、东南亚背景、专业技能、港口环境——但就是无法锁定那个幽灵般的凶手!他似乎总能完美地融入背景,在作案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墨一直坐在角落,面前摊着冷藏库七名死者的初步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他反复看着那枚从死者手中发现的、印着船锚印记的黄铜纽扣的照片,以及那几道蹬踏划痕旁提取的深灰色金属粉末的分析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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