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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天荒大陆

第3章天荒大陆 (第2/2页)

陆尘的身影静悬于方山崖的残骸之上——那里已再无山,亦无崖,唯有一片被彻底抹除存在的虚无之海,如墨色镜面般倒映着破碎的星轨与坍缩的时空涟漪。他周身萦绕着尚未完全驯服的宇宙气运,那是东方承宇的宇宙气运,以命格为引所倾注的最后一道本源洪流。气运如亿万条银鳞游龙,在他经脉间奔涌、缠绕、淬炼,每一缕都携带着古老星图的纹路、湮灭文明的叹息,当最后一丝驳杂被熔铸为纯粹,当东方承宇的记忆、意志、因果烙印与宿命推演如潮水般涌入识海——陆尘睁开了眼。
  
  刹那之间,万古迷雾尽散。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并非天选之子,亦非气运宠儿,而是一枚被无心嵌入棋局边缘的“空位符”——一个为平衡因果、填补劫数缺口而设的临时坐标。东方承宇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凑数的”。可就在这一刻,那枚空符已被宇宙气运重写为“真名烙印”,他的存在本身,已从棋子蜕变为棋枰上一道不可忽视的裂痕。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气运之争中一枚主动撕裂规则的锋刃。
  
  在记忆的滔天洪流中,东方承宇那深沉如渊的悲悯、孤绝如刃的决绝,以及无声却重逾千钧的托付,宛若一柄淬着寒霜的古刃,猝然刺入心魂最幽微的深处,令人颤栗而窒息。
  
  他爱得炽烈,却无法与所爱之人朝朝暮暮、白首不离;他孝得赤诚,却不得不对至亲掩藏真相、欲言又止。他必须隐瞒——因为宇宙气运之争早已将他置于生死悬线之上,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成为终章;他早已窥见那位高踞命运之巅的布局者亲手刻下的轨迹:一条布满荆棘、注定陨落的宿命之路。他不甘!可纵有通天之志、焚世之焰,亦难撼动那无形却森然的天道铁律。
  
  陆尘伫立风中,指尖微颤,声音低沉却如惊雷滚过长空:“我……也会成为下一个东方承宇吗?”
  
  片刻静默后,他仰首望天,眸光灼灼,似燃尽所有犹疑:“罢了!管它什么天命轮回、气运枷锁——这一生,我偏要与你们晨昏相守、笑泪同担,直至最后一息、最后一刻!去他的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若天欲灭我,我便踏碎苍穹,焚尽星河,亲手灭天!”
  
  “该死的天道!你以众生为刍狗,以纪元为薪柴,以‘注定’二字锁死万灵咽喉——若有一日,我踏碎九重混沌,立身大道之巅,必以吾心为刃,斩你天规为齑粉!还有你——那个藏在因果褶皱里、笑看万界沉浮的布局者……我定要亲手扯下你的面具,让你也尝一尝,被当作棋子的滋味!我…………!”
  
  话音落处,虚空骤然一滞。就在宇宙最幽邃的极尽之外——那里连时间都凝成琥珀,连概念都尚未命名——一位须发如初生银河般浩渺流转的老者,正静立于混沌未开的胎膜中央。他衣袍似由坍缩恒星织就,袖口垂落的光丝里,浮沉着数十个正在诞生又寂灭的微型宇宙。陆尘的怒吼,仿佛穿透了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因果屏障,字字如钉,凿入他耳畔。老者先是一怔,随即抚须大笑,笑声未起时,眉梢已弯成月牙,眼中却无半分愠色,唯有一片洞悉万劫的澄明与……近乎顽童般的雀跃。“臭小子,骂得真痛快!”他朗声长笑,声浪掀动混沌气流,化作漫天星雨,“骂得好!骂得妙!骂得老夫三万年没这么舒坦过了!”他指尖轻弹,一缕青气悄然滑入陆尘飞遁的轨迹,不助其速,不增其力,只如一枚温润的伏笔,静静蛰伏于命运长河的暗涌之下。
  
  陆尘身形已化作一道撕裂维度的银线,朝着楚家祖地疾驰而去。风雷在他足下自动辟出通途,空间在他指尖如薄纸般折叠又展开。他不再回头,亦无需回头——方山崖的虚无,已成他道基的第一块基石;东方承宇的遗志,已化为他脊梁里的龙骨。
  
  陆尘身形如一道撕裂长空的银色流光,裹挟着破风锐响,以近乎瞬移之速掠过千山万水,直抵楚家祖地穹顶之上。他并未骤然停驻,而是于十万公里高空徐徐敛势,衣袍轻扬,足下灵韵如涟漪般层层漾开,仿佛整片天穹都因他落定而微微一颤。待气机沉稳、气息内敛,他才垂眸俯视那朱红巨门与盘龙石阶,声音清朗却不失礼数,向守门侍卫拱手道:“烦请小哥代为通禀楚牧前辈——晚辈陆尘,特来求见。”
  
  侍卫见其气度不凡、神华内蕴,不敢怠慢,忙抱拳应道:“好!您稍候,小的这就去!”话音尚在唇边萦绕,未及消散,一道清越如寒泉击玉、冷冽似霜刃出鞘的声音已自楚家深处悠悠传来,不疾不徐,却字字入心,仿佛早已洞悉来意:“进来吧,陆小友。往后但凡踏我楚家山门,不必通传——推门即入,便是归处。”
  
  侍卫闻声,当即双膝触地,额头贴掌,声音微颤:“是……老祖!”
  
  陆尘心头微震,却未显惊愕。他早知楚家底蕴深不可测,更知那位传说中活过两世、横跨百万春秋的老祖,早已超脱寿元桎梏,返璞归真。
  
  不多时,他已穿过九重云廊、七道禁阵,立于一座素雅静室门前。门扉半启,檀香浮动,光影温润。室内陈设极简:一方青玉案,两席蒲团,一盏未熄的星纹灯,灯焰幽蓝,映得满室生辉。而就在楚牧身侧,另有一人端坐——玄袍广袖,袖口绣着流动的星轨与断裂的因果线,眉心一点朱砂似凝未凝,仿佛将整个天机都封印于那一寸血色之中。陆尘目光一触,便已了然:天机阁阁主,易次元。
  
  “晚辈陆尘,拜见楚牧前辈、易阁主。”他躬身行礼,姿态恭谨,脊梁却挺如青松,不见丝毫卑折。
  
  楚牧含笑颔首。他面容不过十六七岁少年模样,肤若凝脂,眼似寒潭,可那双瞳深处,却沉淀着比古岳更沉的沧桑、比星海更阔的寂寥——百万年光阴在他身上并非刻痕,而是淬炼;第二世重生,不是轮回的侥幸,而是以大毅力斩断旧我、重铸道基的壮烈证道。他与陆尘并肩而立,看似同龄,实则一个站在时间尽头回望,一个正于命运起点叩问。
  
  陆尘直起身,目光如剑,直刺易次元:“敢问阁主——既言‘因果’为天机之核,为何贵阁所营之业,竟是买卖女子?以命为货,以身为契,岂非将因果践踏为市井交易?”
  
  易次元指尖轻叩案几,一声轻响,竟似有无数细碎命格在虚空震颤:“哦?原来为此事而来。”他语调平缓,无怒无愠,只含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陆小友可知,那些女子,皆出身罪孽滔天之家——父弑师、母屠城、兄灭国、弟焚典……其血脉所承,非恩泽,乃业火余烬。老夫所为,非贩人,乃渡厄。买其身,断其根,削其名,隐其姓,送入‘忘川墟’重修心性、涤荡业障。十年后,她们或成医者济世,或为匠人筑城,或执笔著史,再无一人记得自己曾姓甚名谁——这才是真正的救赎。”
  
  陆尘闻言,唇角忽扬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反似冰层下奔涌的暗流:“为她们好?”他声音陡然沉下,字字如钉,“阁主当我是蒙昧稚子,还是以为这天地间,真无人识得‘伪善’二字如何书写?父母作恶,罪在己身;子女降生,何辜受缚?若依此理,该被买卖的,岂非正是那作恶的父母?而非手无寸铁、魂魄尚带奶香的弱质女童!”
  
  易次元眸光微闪,袖中星轨悄然流转:“小兄弟若愿入我天机阁,承圣子之位,统御‘观命司’,老夫便将‘天机推演术’亲手相授,其中自有你追寻的答案。”
  
  “不必。”陆尘答得干脆,声如金石坠地,“我不做圣子,更不屑以‘天机’之名,行锁链之实。陆尘虽不敢自诩完人,但有一条底线,从未逾越——绝不以任何冠冕堂皇之由,剥夺他人选择命运的权利。买卖女子,不是渡厄,是披着天机外衣的奴役;不是断根,是斩断人性最后的尊严。”
  
  易次元沉默片刻,忽而轻叹,那叹息里竟无恼怒,唯有一丝苍茫:“因果二字,岂是善恶二字可框定?它如一张无始无终的网,你只见丝线纵横,却不知每一道缠绕,皆系着前生未尽之誓、今世难偿之债、来世待续之约。你斥我无知,殊不知——你此刻的愤怒,本身便是因果一环;你拒绝圣子之位,亦已在无形中,种下另一枚果核。所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非是宿命论的枷锁,而是大道循环的呼吸。你不入局,焉能破局?不识因,何谈断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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