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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哇风急·千帆过海·炎华商来

爪哇风急·千帆过海·炎华商来 (第2/2页)

三更的更梆敲过,那余音在死寂的水面漂浮了片刻,便被无边的黑暗吞没。陈敬之脚下踩着湿漉漉的露水青草,悄无声息地来到港口东侧。巨大的老榕树盘根错节,如同一头凝固的黑色巨兽垂首饮水。树根虬结处,伏着一个身影。皮肤如同多年烟熏火燎过的柚木,眼神锐利得像未淬火的刀尖。腰后斜插着一柄形似火焰的“克里斯”波浪纹短剑,剑柄上缠绕的红布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那是爪哇人反荷地下组织“潘查希拉”的接头标记。
  
  “叫我苏卡诺。”身影开口,嗓音像粗砂纸打磨枯竹,带着一种地火深处的干涸,“听说,从南方来的炎华大船上,带来了风?”他紧紧盯着陈敬之,眼中是审视,是试探,更是积压成山的期待,“能吹散爪哇腐臭泥沼的风?”
  
  李三上前半步,从怀中最隐秘的内袋里,掏出一物。掌心摊开,一枚龙元银币在稀薄的月光下,发出沉潜而温润的光泽。币面上那条环绕盘踞的飞龙,鳞爪飞扬,似乎活了过来。就在这同时,他贴身珍藏的那枚袋鼠纹样的徽章,隔着布面,仿佛在回应银币的光,无声地温热着。“风过海而来,总有依凭。”李三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耳语,更像某种古老的咒言。指尖在那银币的边缘极有韵律地轻轻一敲,“当啷”——一声清脆又浑厚的轻鸣响起,远远地、恰到好处地融进了郁金香国军营方向传来的低沉悠长的熄灯号角声里。
  
  “唔!”苏卡诺的瞳孔骤然缩紧如针尖!这一声敲击…这声波的振动、这共鸣的频率!数十年前,甚至更久,在那连绵的火山下,在那被践踏的水稻田埂间,在那鲜血浸红的溪流旁……父辈们在讲述祖辈们的抗争传说时,常常会提起——村里的老战士,在月黑风高的行动前,会用传承自先民的克里斯短剑的柄端,敲击祭祀用的铜鼓。那时发出的声音,就是这般,清越中隐含雷霆之力!是唤醒沉睡大地之力的号角!这遥远的东方来客,竟也能叩响这深埋在血脉深处的应和!
  
  “爪哇的稻田,”苏卡诺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恨意和铁锈般的血腥味,攥紧的拳头指骨节节凸起,在惨淡的月光下白得瘆人,“爪哇人的血脉之地!却被红毛鬼攥在手心里!去年的收成,十座田里堆满了胡椒,九座仓库里的饱满籽粒,全都填进了东印度公司那永远吃不饱的胃袋里!留下的只有饥饿、鞭痕、还有……”他猛地顿住,无法言说的痛楚让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王四这时才慢悠悠地打开他随身不离的那个乌木小箱。里面没有华美的丝绸,没有珍贵的瓷器。只有几件被油布仔细包裹、沉甸甸、泛着幽暗冷光的“铁疙瘩”。月光恰好照亮其中一个打开的油布角,露出一点精心打磨过的金属质感——是枪械的击发部位模样!“‘自由’这株稻子,寻常的种子可长不出。”陈敬之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几乎只在唇齿间摩擦,每个字都像落地的秤砣,沉甸甸地砸在榕树根下的泥土里,“爪哇的地力深厚,正缺合适的种子。炎华有,可以奉上。只看,敢不敢种?能不能……长出该长的收成?”
  
  就在这时!
  
  “嗒…嗒…嗒…”皮靴踩踏碎石路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规律而沉重地打破了死寂。三道长长的、飘忽不定的火把光柱,在不远处的巷口晃动,正朝这个方向蔓延。皮靴声越来越清晰。
  
  苏卡诺反应奇快!那枚带着龙纹和特殊音律的银币被闪电般塞入腰带最深的夹层。他压低斗笠的边缘,整个脸没入更深的阴影,只剩一个微微俯身的轮廓。声音急促如同气声:“后天子夜,丹戎不碌港外,有艘往苏伊士运蔗糖的‘顺风号’。掌舵的是自己人。船上的…都是‘盼雨的农夫’!”最后一个字出口,他已如融入泥土的水,悄无声息地退向老榕树更深的根须之后,不见踪影。
  
  陈敬之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作回应。右手在袖中无声移动,一小块温润的物件落入掌心。借着转身引开视线的瞬间,一枚系着细细红绳的半块玉佩,悄然滑落到老榕树一处粗大树根自然形成的凹陷里。玉佩上刻着的不是常见的龙凤,而是爪哇神话中象征风暴的云神纹样,其流转的线条,巧妙融合了爪哇传统铜器上的涡卷纹。留下的标记,无声无息,却自成天地。
  
  后夜。丹戎不碌港。
  
  此处远离城中心喧嚣的海港,偏僻而荒凉,是走私贩眼中隐秘的水道。没有灯火,只有无边无际的、如同棺盖般的沉沉黑暗。海水单调地拍打着礁石、堤岸以及锚泊船体的声音,被这无边的寂寥放大,反复回荡,更添惊悸。空气里不再是香料味,而是浓得化不开的蔗糖甜腻气味,与海风咸腥混合,又夹杂着船舱深处某种隐隐的腐败霉味,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顺风号”那灰扑扑的帆影,在墨黑的水面上如同一团更深的墨迹,沉默地漂浮着。
  
  陈敬之和李三的身影,如同鬼魅,从一艘不起眼的小渔舟跃上“顺风号”湿滑的船舷。顺着绳梯下到货舱。那股甜腻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光线昏暗,只靠船壁挂着一盏马灯,昏黄摇曳的光线下,影影绰绰可见几十个蜷缩的身影。清一色的爪哇汉子,黝黑的面孔在光影里模糊,大多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破烂短衫,那布料被海水反复浸透、被汗水反复浸染,硬邦邦如同盐块和泥污混合的壳。舱内死寂一片,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和某些角落低低的、因伤痛引起的**。他们蜷缩在装着蔗糖、散发着浓烈甜腻气味的麻袋缝隙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堆被遗忘的货物。
  
  一个留着山羊胡、皮肤黝黑粗糙、眼神却依旧精亮的老华人走了过来,是这“顺风号”的船长黄阿福。他佝偻着腰,看似老态龙钟,步子却稳。陈敬之靠过去,两人隔着几步,目光碰在一起。陈敬之袖中的那半截磨得温润的象牙算盘珠子,借着假装掩嘴咳嗽的动作,指尖微动,发出极轻微的“嗒…嗒…嗒…”声响,三长一短。
  
  听到这三长一短清晰入耳的节律,那山羊胡船长浑浊的眼珠骤然一凝,似蒙尘的匕首骤然出鞘,瞬间锐利无比!再无半丝老态。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衣袖因动作自然滑落寸许,露出手腕上一截褪色的、边缘模糊却依然狰狞的青色刺青——隐约可见是一柄断刀与燃烧的岛屿轮廓!那是昔日红溪惨案幸存者组织“红溪”的标记!他随即手腕一翻,动作极其自然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磨得光滑的银玉镯子,像是普通物件般推过船舱角落一个破旧的木桌板面,推到陈敬之眼皮底下。“老物件了,”他用浓重的闽南腔低语,声音像砂纸摩擦过木板,“早年间,起事结盟的血书,就封死在这个镯子的夹层里。几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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