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崖前,峰回路转
断骨崖前,峰回路转 (第1/2页)锁灵链上的符文泛着灰光,每一次收缩都勒得骨头发疼。苏云被矮胖青年像拖死狗一样拽着,粗布外门弟子服早已被血污浸透,露在外面的小臂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渗着黑血——那是方才被王奎的魔气扫到留下的伤。她咬着牙不肯哼一声,只是死死盯着云澈的背影,眼里满是焦急。
作为玄清学院外门弟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苏云修为甚至没到聚气境,唯一的长处便是跟着药圃的老师傅认了些草药,会制几张粗浅的疗伤符。这次跟着云澈他们出来,本是想帮着照看沈砚的药箱,却没想到会卷入这样的杀局。
“快走!一个外门小丫头片子,还敢瞪我?”矮胖青年嫌她走得慢,抬脚就往她膝弯踹去。苏云踉跄着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石阶上,眼前一阵发黑,却硬是撑着没晕过去——她怀里还揣着给沈砚备的清心草,若是碎了,那小子怕是撑不到断骨崖。
林溪月被另一个瘦高青年押着,见苏云被欺负,急得眼圈发红:“不许碰她!有本事冲我来!”她想挣开束缚,却被青年狠狠拧住胳膊,疼得倒吸冷气。
云澈被两个青年架着,肩骨像是要被捏碎。他余光瞥见苏云嘴角溢出的血丝,心口像是被堵住一般。他记得去年外门考核,苏云为了帮他抢一味疗伤的“凝露草”,被比她高三个境界的师兄推下土坡,腿肿了半个月也没喊过疼。这丫头看着柔弱,骨子里却比谁都倔。
“王统领,前面就是断骨崖了。”矮胖青年指着前方横跨深谷的石梁,“过了梁子就是黑风岭外围,李老的人应该在那边接应。”
王奎走在最前面,灰袍下摆沾着的血渍已半干,腰间被云澈划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瞥了眼被拖拽的苏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玄清学院倒是养了群硬骨头的小崽子,可惜啊,今天都得死在这儿。”他本是野山萍修真院的执法队长,三年前因贪墨被逐,投靠李老后最恨的便是玄清学院的弟子——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总带着他最受不了的鄙夷。
风从崖底卷上来,带着浓重的土腥气。苏云忽然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她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苦杏仁味——那是“腐心草”的气息,沾染了魔气的腐心草,闻多了会让灵力紊乱。她挣扎着抬头,看见王奎袖袍下的手腕上,一圈灰黑色的纹路正在悄悄蔓延。
“云澈……他身上有腐心草的气味……”苏云用气音低声提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她知道自己这点修为说出来的话没人信,可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得让同伴知道危险。
云澈果然顿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往王奎方向瞥了眼。腐心草性烈,寻常修士绝不会沾染,除非……是用它来压制某种更凶险的东西。他忽然想起院长曾说过,魔气入体的初期,常会用腐心草暂时稳住心神,可那玩意儿就像饮鸩止渴,越用越毒。
“谁在那里?”王奎猛地停步,凝元境的灵力如潮水般铺开,震得两侧崖壁落下碎石。他察觉到石梁对面有灵力波动,而且不止一股。
阴影里缓缓走出一队人马,为首的锦袍老者拄着龙头拐杖,身后四个护卫腰间弯刀泛着冷光。“流云商队路过,”老者声音洪亮,目光扫过被捆的四人,在看到苏云那身染血的外门弟子服时皱了皱眉,“阁下拦着几个娃娃动武,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王奎看清对方腰间的商队令牌,脸色沉了沉。流云商队不仅做药材生意,更专管缉拿魔道修士,队里的“辟邪幡”能照出潜藏的魔气。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袖袍,冷声道:“处理几个叛逃弟子,与阁下无关,让路!”
“叛逃弟子?”老者笑了,拐杖在石梁上顿出闷响,“野山萍的王奎啥时候管起玄清学院的事了?三年前你在丹鼎城抢药农的‘血参’时,可没说自己是正道修士。”
王奎脸色骤变:“你认识我?”
“你腰间那枚刻着‘奎’字的令牌,还是当年野山萍院长亲手砸在你脸上的吧?”老者语气平淡,却字字带刺,“只是没想到你如今改了营生,竟帮人押送起魔气缠身的娃娃了。”他指的是沈砚身上若有若无的黑气,却没注意到王奎袖袍下的灰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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