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在1979写《谷仓》
第一章 我在1979写《谷仓》 (第1/2页)晚上九点半,办公室的老旧中央空调嗡嗡作响。
许成军盯着电脑屏幕。
作家助手刚建了个新章节。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小山,左手虎口被烟头烫出红印。
当年在区政府办公室熬夜写讲话稿,就靠这口烟提神。
“妈的,还是卡文。”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办公桌上还堆着没看完的《政府工作报告》汇编。
三十五岁,暨南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硕连读的高材生。
西南某省厅干了八年公务员,从四主熬到一主。
外人看来稳定体面,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点文学火苗快被公文材料浇灭了。
业余在起点写文五年,笔名“楚风”。
书架上躺着三本没签约的严肃文学稿,和两本勉强够全勤的历史文。
读者总说他的文“太正”“像读报告”。
编辑也劝他:“许哥,放下身段,网文要抓爽点。”
他不是不懂。
只是中文系浸润七年,公文堆里摸爬滚打八年,骨子里总梗着股“文以载道”的执念。
写历史不敢瞎编,写现实怕触禁区。
结果高不成低不就,成了平台上最尴尬的“体制内写手”。
“再试最后一次。”
许成军点开新建文档,敲下书名《我的时代1979!》。
这次他决定妥协,把公务员生涯积累的政策敏感度、汉语言专业的文本把控力,和网文的爽点结合起来。
写一个懂政策、有学识的穿越者,在1979年用文字破局。
开篇他改了七遍,刚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背景伏笔埋好,窗外突然滚过一声惊雷。
暴雨拍打着玻璃窗,电脑屏幕猛地闪烁,文档里的文字开始扭曲。
他伸手去按电源键,指尖刚触到金属机箱,一阵剧烈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文档自动保存的提示框上。
“您的文档《我的时代1979!》已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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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军!成军你醒醒!”
粗糙的手掌拍在脸上,带着麦秸秆和泥土的腥气。
许成军费力睁开眼,没看到熟悉的白墙和文件柜。
头顶是漏着星光的茅草屋顶,几根枯黄的茅草正随着风悠悠晃动。
“水...水...”
喉咙干得像吞了砂纸,他挣扎着想坐起。
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装过,胳膊上还有几道细密的划痕。
“这呢这呢!”
清脆的女声响起,粗瓷大碗递到嘴边。
带着铁锈味的凉水滑过喉咙,激得他打了个寒颤,也让视线清明了几分。
眼前是张晒得黝黑的姑娘脸蛋,梳着两条粗长的麻花辫,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袖口磨出毛边。
姑娘身后,土坯墙上贴着褪色的“农业学大寨”标语。
墙角堆着半麻袋红薯,屋梁上挂着干辣椒和玉米棒子。
这不是他的办公室!
“成军哥,你可算醒了!”
姑娘红着眼圈,麻花辫随着说话轻轻晃动。
“昨天在麦地里薅草,天头突然闷起来,你直起身子时晃了晃,一头栽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生产队的赤脚医生来看过,说你是连日里起早贪黑挣工分,身子亏着,加上天突然变热,才撑不住的,让必须歇够三天,别再硬扛。”
麦地里晕倒?
生产队?
赤脚医生?
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进脑海,和他三十五年的人生轨迹狠狠碰撞。
1977年下乡插队的知青许成军,父母是县城中学的老师。
而他自己,2008年考入暨南大学,2015年进入公务员队伍,2024年还在为网文转型头疼的许成军。
两个“许成军”的记忆在脑海里撕扯,最后定格在一个清晰的年份上。
“现在...是哪一..什么时候了?”
他哑着嗓子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成军哥你烧糊涂啦?再过半个月就割麦子啦!”
“谷仓早腾空了,就等新麦割下来,晒透了入仓”
谷仓?
许成军顺着姑娘的目光瞥向窗外。
夜色里隐约能看到不远处立着个土坯谷仓,黑黢黢的轮廓像头伏在地上的老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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