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赃并获
第四章:人赃并获 (第2/2页)……
柴房外,古树荫蔽,人迹罕至。
刘妈妈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后,才推开柴房的门,让刘三进去。
“东西呢?”她关上门,急切地问道。
“姑妈,您急什么。”刘三嬉皮笑脸地从袖中抽出那个油纸包,在手里掂了掂,“这可是上好的‘蚀骨香’,无色无味,点在香炉里,不出半月,保管大罗神仙也查不出病因,只会以为是悲伤过度,郁郁而终。‘万毒堂’的李老板说了,这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少废话!”刘妈妈一把夺过油纸包,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他,“拿着钱,快滚。记住,最近风声紧,没事别再进城了。”
刘三接过银票,放在嘴边吹了吹,脸上笑开了花:“得嘞!还是姑妈疼我。”
他正要把银票揣好,忽然觉得身子一软,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咦?”他晃了晃脑袋,感觉眼前有些发花,“姑妈,我怎么……怎么有点头晕……”
刘妈妈正在检查那油纸包,闻言不耐烦地回头:“没出息的东西,许是昨晚又去哪鬼混了,掏空了身子!赶紧走!”
“不……不对……”刘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就像是面条一样,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手中的银票也飘落在地。
他想说话,却发现舌头也开始僵硬,只能发出“嗬嗬”的含混声音。他想爬起来,但四肢百骸却涌上一股无法抗拒的酸软无力感,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但他偏偏神志清醒无比!他能清楚地看到姑妈脸上那由不耐烦转为惊愕,再转为恐慌的表情。
“你……你怎么了?”刘妈妈也慌了,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
就在此时,柴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个中气十足的喝问声:
“什么人在里面!鬼鬼祟祟的,出来!”
这声音刘妈妈再熟悉不过,是侯府护院总领,张桐!一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听老侯爷号令的硬骨头!
他怎么会来这里?
刘妈妈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想将手中的油纸包藏进怀里。
“砰!”
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阳光猛地照了进来,刺得刘妈妈睁不开眼。只见张桐手持佩刀,带着四名精壮的护院,堵在了门口,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两人。
“刘妈妈?”张桐眉头紧锁,“你在这里做什么?地上这人是谁?!”
他的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刘三,又落在刘妈妈手中那个来不及藏起的油纸包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没……没什么……”刘妈妈冷汗涔涔,强作镇定地解释道,“这是我娘家侄子,他……他有羊癫疯,突然就发病了。我正要扶他去歇歇。”
“羊癫疯?”张桐冷笑一声。他当了二十年护院,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羊癫疯发作是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哪有像这样瘫成一滩烂泥,眼睛里却全是恐惧的?
他一步步走上前,强大的压迫感让刘妈妈不由自主地后退。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张桐的刀尖,指向了那个油纸包。
“是……是给我侄子治病的药……”
“是吗?”张桐不再跟她废话,对身后的护院喝道,“拿下!”
两名护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惊慌失措的刘妈妈。另一人则从她手中夺过了那个油纸包。
张桐接过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十几个用蜡封好的小小瓷瓶。他拔开其中一个瓶塞,一股极淡、却无比诡异的香气飘散出来。只是闻了一下,张桐就感觉一阵胸闷。
他立刻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搜!”
护院们立刻对刘三和刘妈妈搜身。很快,那张五十两的银票,以及刘三身上藏着的几瓶其他毒药,全被搜了出来。
人赃并获!
“好啊!好一个刘妈妈!”张桐怒喝道,“竟敢在侯府之内,私藏、交易这等违禁之物!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刘妈妈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惊动了周围的下人。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对着柴房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
“都让开!”
众人回头,只见须发皆白的老侯爷拄着龙头拐杖,在管家的搀扶下,面沉如水地走了过来。
看到老侯爷亲临,张桐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侯爷!属下巡查之时,在此处发现刘妈妈与一身份不明的外男行踪诡异,当场查获这些……毒物!”
老侯爷的目光,缓缓地从那些瓷瓶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面无人色的刘妈妈脸上。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此刻却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说,这些东西,是谁让你弄的?”
刘妈妈浑身一颤,还未开口,另一个盛怒的声音便尖锐地响了起来。
“反了!真是反了!张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凭无据地污蔑本夫人的陪房!”
众人回头,只见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刘氏,正满脸怒容地快步而来。她本已准备出门,却听闻后院大乱,自己的心腹被护院抓住,立刻便赶了过来。
当她看到眼前这人赃俱获的场面,以及老侯爷那冰冷的眼神时,她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全身。
但事已至此,她绝不能退。
她走到场中,先是对老侯爷福了福身,随即柳眉倒竖,指着张桐厉声斥责:“张总领,我敬你是侯府的老人,但你也不能这般血口喷人!刘妈妈是我的人,她侄子偶感风疾,她关心则乱,带他来歇息片刻,有何不妥?至于这些所谓的毒物,谁知是不是你挟私报复,故意栽赃陷害!”
她这一番话,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然而,她话音刚落,一个虚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从人群外悠悠地飘了进来。
“哦?既然是栽赃,那母亲可敢让这位‘偶感风疾’的表兄,亲自开口说句话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知微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外面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由小翠搀扶着,正一步一步,缓缓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