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代码里的牢笼
江城穿越之代码里的牢笼 (第2/2页)上午的粉丝见面会在虚拟会场举行。我戴上脑机接口,意识瞬间进入数据世界——这里的“陆晴”是完美的3D建模,微笑时嘴角上扬30度,声音是经过10万次用户测试的“最受欢迎声线”。穿校服的女生哭着扑过来,虚拟的眼泪沾在我的全息外套上:“星洛是我的命,没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
数据框突然弹出:“检测到用户情绪危机,启动安抚预案3号。”我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用“星洛”的语气说:“没关系哦,星洛会一直陪着你呢。”但视网膜的角落藏着另一条数据:“该用户近三个月为星洛消费12万,父母已向平台投诉三次。”
中午的高管会议上,CEO把全息报表摔在桌上:“Q3营收同比下降1.2%!必须接下那款低俗手游代言,用户画像重合度72%,能带来3000万流水!”屏幕上弹出手游的宣传图,穿着暴露的女性角色和“星洛”的清纯人设严重冲突。“可是……”我想说粉丝会反感,神经手环突然剧烈电击,疼得我缩回手——系统检测到“反抗倾向”。
下午给“星洛”录制新单曲,我戴着动捕手套跳了37遍。第36遍时,脚踝的旧伤被扯得生疼——那是去年为了捕捉完美的舞蹈动作,从舞台上摔下来留的疤。“不行,这个转身角度差0.5度,”动作捕捉师说,“粉丝的眼睛是显微镜。”我盯着屏幕上的骨骼模型,突然很想念扫街时的自由——累了就能蹲在路边,不用对着数据修正每个动作。
母亲的视频电话弹进来时,我正在调试“星洛”的新皮肤。“晴晴,你爸住院了,想看看你。”她举着手机,镜头里的病房白得刺眼。我刚想说“马上回去”,数据框突然覆盖了屏幕:“星洛直播倒计时1小时,需完成10万粉丝的预约提醒。”
“妈,我很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语气像“星洛”一样平稳,“让护工给你转点钱。”挂了电话才发现,神经手环的电击功能已经自动关闭——它检测到我的情绪波动为“0”,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深夜的服务器机房亮得像白昼。我躺在冷却管旁边,看着“星洛”的代码在屏幕上流淌,三千万粉丝的留言像潮水:“老婆看看我”“再氪十万求翻牌”。突然很想念出租屋的折叠床,想念林小满煮的面条,想念扫街时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柏油路——那些真实的粗糙,比这数据流里的完美,要温暖得多。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把“星洛”的触觉交互系统代码删了一行。虚拟的拥抱突然带上了点真实的温度,虽然只有0.1秒。数据框疯狂报警:“系统异常!系统异常!”但我看着屏幕上粉丝的留言“好像真的被抱住了”,突然觉得,这冰冷的代码牢笼里,或许也藏着一点点,被遗忘的人心。
三、真实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阳光透过纱窗照在脸上,带着点灰尘的味道。我猛地坐起来,折叠床发出“咯吱”的响声,踏实得让人安心。视网膜上没有数据框,只有眼角的眼屎,摸起来黏糊糊的。
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是林小满发来的:“今天做了葱油饼,给你留了两个,热乎的。”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水泥地的冰凉透过脚心传来,真实得像做梦。
穿衬衫时,发现领口的扣子掉了一颗,是上次扫街时被门钩扯的。我找了根棉线缝上,针脚歪歪扭扭,却比陆晴的银色西装舒服十倍。路过科技园区时,“星洛”的全息广告还在播放,银紫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假的光。
“哥,发传单呢?”昨天那个穿校服的男生跑过来,手里的星洛周边沾着油渍,“我爸把我手机收了,说再氪金就打断我的腿。”他挠挠头笑了,“其实想想,还是打球有意思。”
我递给他一张传单:“临江苑有篮球场,环境不错。”他接过去,突然说:“哥,你比星洛真实多了。”
到了面包店,林小满正把葱油饼摆上蒸笼,白雾腾腾的。“看新闻了吗?陆晴辞职了,”她指了指手机,“说要去陪她爸。”照片上的陆晴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没有了银色西装,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真。
“周哥,昨天那个客户定了房,”小张的电话打过来,声音里带着雀跃,“提成够你换个新手机了!”我笑着说“好”,挂了电话,咬了口葱油饼,烫得直呼气,却香得想哭。
傍晚扫街时,又路过科技园区。“星洛”的全息屏还在亮,但我好像能看见代码背后的疲惫。风卷着传单的边角,哗啦啦地响,像在跟我说悄悄话。
原来真实的人生,从来都不是完美的代码。它有汗,有泪,有掉了的纽扣,有歪歪扭扭的针脚,却比任何虚拟的完美,都要温暖得多。就像我手里的传单,虽然简陋,却能帮人找到家;陆晴的代码虽然华丽,却锁不住想要自由的心。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要去给客户送合同,要去吃林小满新做的糖包,要继续在街头发传单。或许还会穿越,或许不会,但我已经懂得,最珍贵的不是虚拟的完美,而是真实的活着——哪怕平凡,哪怕有瑕疵,也是独属于自己的,热乎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