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有一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150章 :有一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2/2页)起手式是仁德感召,向王嘉胤公开招安,姿态做足,条件给够,让他成为一个活的标靶,吸引所有摇摆不定的目光。
而真正的杀招便是雷霆一击,在高迎祥最自以为是的时候,用一场碾压式的胜利将其连根拔起,用他的鲜血来验证反抗的下场!
“传令。”孙传庭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延绥镇整编三营,进驻庆阳预设阵地。”
“飞马传信秦良玉将军,其麾下白杆兵,为左翼之刃,绕行至马岭河谷埋伏。”
“知会京营孙将军,所部为中军之盾正面迎敌,只需稳守,不必浪战。”
命令如水银泻地,迅速传遍全军。
刚刚分到田契、领到足饷的延绥镇老兵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
他们不再是为了将主卖命的炮灰,而是保卫自己恒产的战士,他们的背后是土地,是家!
京营新军的纪律已融入骨血,他们沉默地组成钢铁方阵,如同一面无法逾越的铁墙。而白杆兵的精锐则如同潜伏在暗夜中的猛虎,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亮出最锋利的爪牙。
整个官军体系如同一副巨大而冷酷的石磨,为了同一个既定的目标,开始轰然转动。
它的目标,高迎祥,还正带着他的大军兴冲冲地奔赴自己选择的坟场!
……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庆阳之野,高迎祥终于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天子屯”,简陋的木栅栏,低矮的夯土墙,看上去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
“哈哈!天助我也!”高迎祥眼中满是贪婪与快意,“弟兄们,冲进去,男的杀了,粮草女人都是你们的!”
“杀——!”
近七千流寇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水向那座看似脆弱的村寨涌去。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不是来自村寨,而是来自他们后方的地平线。
数十支响箭发出凄厉的尖啸冲天而起,在黑暗的天幕中炸开,如同宣告死亡的烟火。
紧接着,大地开始有节奏地颤抖。
“咚——咚——咚——”
沉闷而压抑的战鼓声,如同死神的心跳,从四面八方传来。
高迎祥猛地勒住马,惊疑不定地望向四周,只见远方的黑暗中,无数火把瞬间亮起,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
正前方,京营大阵无声无息地出现,盾牌如林,长枪如森,在火光下泛着幽冷的光,那股钢铁般的沉默,比任何呐喊都更具压迫感。
左侧的山谷中喊杀声震天,无数矫健的身影手持白杆长矛,如猛虎下山般狠狠切向他混乱的侧翼。
而他的后路,不知何时也已被延绥镇的兵马堵死。
四面楚歌!这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天罗地网般的陷阱!
“中计了!稳住!都给我稳住!”高迎祥声嘶力竭地咆哮。
已经晚了,他的‘军队’本就是一群被欲望驱使的乌合之众。
当唾手可得的猎物瞬间变成了择人而噬的猛兽,当求生的希望变成了必死的绝境,那股维系着他们的凶悍之气瞬间烟消云散。
崩溃,从与白杆兵交锋的侧翼开始。
这些来自山地的战士,勇悍绝伦。他们手中的白杆长矛,扫、劈、扎、挑,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势大力沉。
流寇的阵型被他们摧枯拉朽般地撕裂,如同热刀切入牛油。
正面的流寇在京营的钢铁方阵面前,更是经历了一场绝望的屠杀,他们的刀砍在塔盾上,只能溅起一串火星,而从盾牌缝隙中刺出的长枪,冷静精准且致命。
一排排流寇倒下,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像样的惨叫。
“降了!我降了,别杀我!”
第一个人扔下兵器跪倒在地,紧接着,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成片成片的流寇跪了下来,哭喊着,哀求着,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高迎祥目眦欲裂,他知道,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所信奉的力量会败得如此彻底!
“啊——!”
高迎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带着最后的亲兵,向着京营的军阵发起了决死冲锋。
然而,军阵只是冷漠地分开一道小口。
迎接他的不是某个大将的单挑,而是一排冷静而标准的抬枪、平刺。
十几杆长枪毫无花巧地洞穿了他的身体。
高迎祥,这个让陕西官府一度焦头烂额的悍匪甚至没能冲溅起一朵像样的血花,便被轻易地碾碎了,他圆睁着双眼,至死都没想明白,这世道为什么突然变了。
战斗早已结束,剩下的,只是清扫战场。
当高迎祥授首,其部数千主力灰飞烟灭的消息,与第一批一万石粮食同时抵达王嘉胤的大营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嘉胤坐在帅帐中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
所有头目都看着他,大气不敢出,他们都明白了,这不是选择题,而是必答题。
皇帝已经用高迎祥的尸骨,把唯一的答案写在了他们面前。
许久,王嘉胤缓缓起身,走出大帐,他看着麾下那数万张茫然恐惧,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解脱和期盼的脸孔。
结束了。
王嘉胤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营地。
“传令全军,放下兵器,开拔,去延绥镇…我们,回家了。”
……
三日后,延绥镇城外,数万曾经的流寇在王嘉胤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放下了武器。
孙传庭信守承诺。
粮食、棉衣、药材源源不断地送入营地。
一批批文吏开始登记户籍、丈量土地、制作田契,王嘉胤被当众授予“屯田都尉”的官印,他的心腹头目们也各有任命。
看着那些弟兄们领到属于自己的田契时那副又哭又笑的模样,王嘉胤恍然间明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年轻皇帝,究竟想做什么!
而孙传庭望着眼前万民归心的景象,心中也是暂时有了一丝平缓的倦意,对皇帝更是五体投地
皇帝不是在剿匪。
皇帝是在用温和而又决绝的方式,将匪这个字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去!
这片糜烂已久的土地,在经历了雷霆之威的扫荡与雨露之恩的润泽后,也终于迎来了一丝真正安宁的曙光。
坐镇于西安府中的皇帝,那个搅动天下风云的年轻帝王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将他那冰冷的目光投向更广阔、也更凶险的棋盘!
朕还在挤.还在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