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海棠花(二)
第十章:海棠花(二) (第1/2页)夜深人静时,北冥月打开母亲留下的紫檀木匣子,里面整齐叠放着几件旧物,半块龙纹玉佩、一本泛黄的《破山刀谱》,还有一叠书信。
她指尖拂过最底下的锦盒,忽然触到一个硬物——是一枚火漆印,边缘三道刻痕,中央是一个模糊的“叶”字,与赵镖头密信上的竟有七分相似,只是没有狼头暗纹。
这枚火漆的质地温润,显然是常年摩挲所致。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江湖与朝堂本是一家”,突然明白这或许不是巧合。
匣底还压着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母亲清秀的字迹:“文渊兄亲赠火漆,言明此印可号令旧部,若遇危难,可凭此印寻叶家庇护。”
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赶紧合上匣子,却见父亲站在廊下,望着叶影离去的方向出神。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将那道刀疤映得格外清晰。
“那孩子,眉眼真像文渊。”北冥震天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手里摩挲着一个旧镖牌,那是叶文渊年轻时送他的黄铜镖牌,边缘已磨得光滑。
想当年,北冥震天和叶文渊就在这院子里练拳,叶文渊总说北冥震天的‘破山刀’太刚,北冥震天笑他读书读得变呆子。
想到这里,北冥震天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
叶文渊十五岁中秀才,他十五岁走第一趟镖,叶文渊二十岁进朝堂,他二十岁成镖头。
叶文渊总说‘镖师护的是货,他护的是法’,如今想来,两人都是护着这天下的公道。”
他走到院子里的海棠树下,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
二十年前,叶文渊发现宁王贪污,小儿子叶夜被幽冥殿偷走威胁,他却宁死不屈上奏。
北冥震天受他所托护送证据,却在半路遭幽冥殿截杀,损失过半镖师,证据最终没能送到皇帝手里。
北冥震天突然叹了一口气,十五年前叶家灭门那晚,他本想冲进去救人,却被皇帝的人拦下,说这是大局。
这些年,他总在想,若他当时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就……
北冥月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这几日查案让她忽然懂得父亲严厉外表下背负的沉重。
那是对镖局和镖师们的责任,更是对这天下的守护。
次日午后,厨房的烟囱里冒出袅袅青烟,混着甜香漫遍整个镖局。
莲心系着绿布围裙,正踮脚往烤炉里放烤盘,裙摆上的小雏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时不时掀开炉盖查看,嘴里念叨着:“大小姐都三天没好好吃饭了,这次的杏仁酥一定要烤得恰到好处。”
旁边的案板上摆着刚揉好的面团,撒着雪白的糖粉,空气中浮动着杏仁的醇厚香气。
“莲心姐姐,要我帮忙吗?”阿福拎着水桶从井边回来,黄铜丙级镖牌在腰间叮当作响,水桶晃出的水珠打湿了他的粗布镖服。
“不用啦。”莲心笑着摆手。
她用布垫取出烤好的杏仁酥,金黄的酥皮上撒着细碎的杏仁:“阿福,你快去把水倒进缸里,等下我给大小姐送杏仁酥时,你去喊影公子和星儿姑娘来一起吃。”
阿福点点头,刚跑两步又回头:“莲心姐姐,这次的杏仁酥多加莲心粉了吗?大小姐最爱吃带一点清苦的。”
“加啦,加啦,”莲心嗔道。
她用油纸小心翼翼地把杏仁酥包好:“阿福,快去快回,告诉叶公子和星儿姑娘,杏仁酥凉了就不好吃了。”
莲心端着托盘走进书房时,北冥月正和叶影、舞星儿在讨论案情。
桌上的图纸被推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三碗热气腾腾的清茶。
“大小姐,影公子,星儿姑娘,刚出炉的杏仁酥。”莲心把托盘放在桌上,笑着往三人面前各推了一块:“这次多加了莲心粉,你们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叶影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酥皮簌簌落在青衫上,他却浑然不觉。
叶影含糊不清地说:“比七阁六楼的桂花糕多了一点清苦,像月姐的脾气,越品越有味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