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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合该有此劫(月底求个月票)

第162章 合该有此劫(月底求个月票) (第1/2页)

此言一出,登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知道这位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一千贯就足够炸裂了。
  
  他这个外乡人都敢贷两千贯。
  
  王珪倒是瞧瞧他想要如何胡编乱造。
  
  毕竟脸上那刺青都没有去掉。
  
  他要编造本地人,都没有人会相信的。
  
  僧正嘴角有些抽搐,果然是贼配军,就是敢开口。
  
  “不知道这位施主,为何要借贷两千贯?”
  
  “我弓马娴熟,打遍营中无敌手,乃是官家钦点的亲卫。”
  
  狄青极为猖狂的道:
  
  “有这个本事,我在大相国寺,贷不得两千贯吗?”
  
  一听这个长得颇为俊俏的贼配军,竟然打遍军中无敌手。
  
  怕是手中有好几条人命,才会被抓来东京城充入禁军。
  
  像这种人,在如今的情况下,怕是也拒绝不了。
  
  若是没有出现皇城司那件事,他们还真不会把一帮贼配军放在眼里。
  
  可现在这几个官家亲卫都一块来了,背后的深意不得不深究。
  
  “施主当真是要借两千贯?”
  
  “当然。”
  
  狄青脸上带着威胁之色,你敢不借我,我就敢掀你的桌子,正好闹大了。
  
  十二哥就能来处理了!
  
  “可以。”
  
  僧正平日里做的都是大买卖。
  
  一两千贯都不放在眼里的,只是因为被抄没了账簿,心中有所迟疑。
  
  毕竟周世宗灭佛至今都没有百年呢。
  
  现如今来了这一出,很难不让人多想。
  
  但是借高利贷这种事,其实借的越多,他们这批放贷的就越高兴,因为一个月后收到的利息就越多。
  
  还不上之后,就要利滚利了。
  
  狄青显然也是没有见过大钱的。
  
  因为宋煊送给他的一块金挺也就十两。
  
  狄青当真没想到会如此痛快,就批了。
  
  于是暗恨自己出口说少了。
  
  毕竟这里是东京城,千来贯钱算不得多。
  
  去樊楼潇洒一顿,就能消耗掉。
  
  于是狄青在借贷上也是对着信息一顿胡诌八咧。
  
  他站在一旁跟王珪一样等着领钱。
  
  王珪则是暗中给他伸了个大拇指,狄青只觉得没帮到十二哥有些不爽。
  
  这帮秃驴还挺能忍的。
  
  狄青相信这个老和尚能看出来他们借高利贷,是没想还的意图,但还是选择息事宁人,真能够能忍的。
  
  排在他们后面的禁军则是有模有样的学习,借贷都是在一千到两千贯之间,没有超出以及低于的。
  
  主要是旁人都不清楚是宋煊的手笔,他们二人也不会主动往外说。
  
  万一坏了宋煊的算计,那就十分不妥了。
  
  然后这帮人包裹里抱着鼓鼓囊囊的金子,一点都不觉得沉,出了大相国寺直接奔着枢密院去了。
  
  王珪其实是见过如此多的金子的,宋煊赚钱后,习惯把一些铜钱兑换成金子方便他携带。
  
  但是其余人都没有见过,自是兴奋不已。
  
  不断的有人询问这钱是不是真的不用还之类的。
  
  王珪让他们都别言语,大街上人多耳杂的。
  
  万一坏了其余兄弟的借贷,怎么办?
  
  咱们吃到肉了,若是害了后面的兄弟不能吃肉。
  
  岂不是把好事办成坏事了?
  
  众人觉得王珪说的对,一路上背着包裹不再言语直奔枢密院。
  
  不光是有人去大相国寺,这种是被分散开去的。
  
  此时枢密院已经排起了几波队伍。
  
  主要是一波一波去,大家可以相互作保。
  
  此时一边交割借贷文书,一边数钱。
  
  因为有的人并不是全都要金子。
  
  虽然要贡献出一半钱财,但是剩下的一半是白得的,看着还是高兴。
  
  如此一来,枢密院把士卒的高利贷给接过去了。
  
  算是变相给他们发福利。
  
  王珪因为拿着金挺很快就交割完毕,直接在一旁看热闹。
  
  他发现另外一旁团团围住,根本就没有排队的样子,于是过去了。
  
  众多禁军围着听人宣讲说是若是不方便带着钱,可以把钱存在他这里。
  
  陶宏在这里耐心讲解,倒是有人忙碌。
  
  每个月会给利息,一般是满月可以取走利息。
  
  这种契约是一式三份,一份自己拿着,一份给他们做账登记,另外一份则是给开封县衙做登记留存,免得将来出了问题。
  
  像这种情况也是极其常见的。
  
  许多富贵人家都是把自己的钱送到大相国寺的长生库去吃利息。
  
  王珪一瞧是陶宏,直接挤进人群,把自己身上的金挺拍在桌子上:
  
  “我要存钱。”
  
  众多禁军一瞧王珪如此亮眼的金挺,再加上丝毫不迟疑,一时间有些发蒙。
  
  他这么信任此人的吗?
  
  不过用脑子想一想,此人能够出现在枢密院内,光明正大的推广业务,那就已经说明人家是有关系的了。
  
  要不然寻常人能进得来枢密院的门吗?
  
  有了王珪的带头,倒是有士卒也跟着要存钱。
  
  曹利用站在大厅内,瞧着外面热热闹闹的。
  
  “这个热闹,你们都不去凑一凑?”
  
  张耆摸着胡须道:
  
  “这点小钱我也看不上,不过咱们接下来还是要应对一件事。”
  
  “什么事?”
  
  “你女婿没有想到的事。”
  
  “哦?”
  
  张耆也不再卖关子:
  
  “就是大相国寺的长生库里也有不少富贵人家送去放贷的,若是把钱都给弄过来,这群和尚拿咱们顶雷,怕是也会有许多麻烦。”
  
  “这个你不用担心。”
  
  曹利用满不在乎的道:
  
  “届时直接把账本一亮出来就成,他们长生库给利息,会按照他们获取高利贷的利息给吗?”
  
  张耆松了口气,倒是也在理,兴许让他们内部狗咬狗也实属正常。
  
  “这样也好。”
  
  “我女婿还说了,此事一出,用不着他专门宣扬,必然会有大批人去把自己的本金要回来。”
  
  “到时候大相国寺几个寺庙的高利贷的业务不死也得残。”
  
  疯狂挤兑这种事,张耆都没有经历过。
  
  所以他想象不出来,这有什么问题。
  
  一边大量借出钱财,一边大量取钱。
  
  总会把大相国寺这么多年积累来的钱财消耗一二。
  
  至于这些年他们积累了多少财富,你想像都想象不出来的。
  
  张耆瞧见宋煊从人群里走回来,乘凉。
  
  “贤侄,你还真是有法子啊,这帮秃驴怕是要恨死你了。”
  
  “捡钱的事,谁不愿意去干呐?”
  
  宋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更何况我们是官,颁布一条律法很难吗?”
  
  张耆以前对于读书人是有滤镜的。
  
  尤其是对宋煊这样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滤镜更大。
  
  可是他发现宋煊办事,那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主打一个做事灵活,只要不违背大宋律法就行。
  
  一般而言,律法要求的道德底线不高。
  
  宋煊有些奇怪张耆的言谈,是不是他站的位置太高了,不与小民接触,脱离了现实。
  
  别小看一个知县的权力。
  
  这玩意本身就能让东京城许多人都低下骄傲的头颅。
  
  甚至比朝廷里的那些官员说话还好使。
  
  你官职高又怎么样,管不到黎民百姓,你想要收拾谁,只能借用权力。
  
  哪像宋煊这样的现管,直接在合理范围里伤害你这个黎民百姓。
  
  话说的难听点,权力合理侵害大宋百姓的利益,是那么不常见的事吗?
  
  自古以来,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
  
  他们这些和尚闹将起来,那就更好的从他们手里搞钱了。
  
  上赶着送来的借口。
  
  周世宗灭佛之事,想必曾经的小沙弥,如今的得道高僧都经历过的。
  
  宋煊说完之后也没反问张耆。
  
  因为他觉得辩论没什么意思。
  
  “确实如此。”
  
  张耆瞧着这帮禁军去借钱,寺庙也不敢不借:
  
  “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你?”
  
  “报复我?”
  
  宋煊再次极为差异的看了张耆一眼:
  
  “他们逼的百姓家破人亡了都不怕被报复,我不过是让他们吐出一点血来,他们就受不了了?”
  
  “他们的佛不是说谁伤害你,不要报复,天道好轮回吗?”
  
  “我不过是按照官家的意思,践行他们佛家的理论来做事,他们应该支持的。”
  
  张耆:???
  
  夏竦也是目瞪口呆,他着实没想到宋煊连佛家的理论都懂一点。
  
  而且听起来,这话是真的有道理啊!
  
  晏殊努力绷起,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光说的有理有据,还直接把皇帝拉出来当挡箭牌。
  
  像宋煊这样的官员,在大宋实在是太少了。
  
  他想要针对你,就是要逼着你先跳反,跳到“刁民”那个位置上去,然后利用大宋律法对你重拳出击。
  
  幸亏如今大宋还没有走到末期,百姓造反的事极少。
  
  晏殊也并不觉得那些个和尚,会有胆量干谋反的事。
  
  周世宗灭佛的例子,还有老和尚残存于世,是知道的。
  
  晏殊觉得就算是宋煊想当晁错,如今大宋都没有什么势力,能逼迫官家承认清君侧这种活。
  
  曹利用连连颔首:
  
  “不错,我女婿那是为了官家奔走,如何能是自己的私事呢?”
  
  “当年在南京的时候,他们这帮学子经常去寺庙蹭饭过夜,晏同叔也是知道的,我女婿绝不是故意针对佛家。”
  
  “那个叫什么灵台寺的因为应天书院学子高中榜单许多,还经常宣讲我女婿他们都去那里,吸引人去上香,可是比孔庙香火都旺盛呢。”
  
  晏殊其实是在宋煊中榜前回来的,对于那边的事也没什么关注。
  
  多是接替他工作的李迪写信,请教一些事,顺便描述了一下南京城的现象。
  
  “倒是如此。”
  
  晏殊附和了一句,随即又指着外面道:“就是不清楚消息传开后,能有多少人借来钱。”
  
  宋煊也没言语,这钱一旦开了头,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想那么多干嘛,就等着出结果吧。”
  
  宋煊负手而立:“就算这帮禁军胡乱花钱,那也算是变相的催动了东京城都经济繁荣,总比寺庙把钱都窖藏起来强上许多倍。”
  
  几个相顾无言,晏殊是懂一点宋煊话里的意思的。
  
  但是夏竦却有些不明白,宋煊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钱变的不值钱了吗?
  
  枢密院与中书省是在皇城内,一左一右,可以相互瞭望的。
  
  这也是互相制衡的一种手段。
  
  吕夷简先是被这帮禁军喜笑颜开的吵闹声所吸引,再加上有人赶着驴车来送钱。
  
  因为不是有人都要金子,银子、铜钱全都有。
  
  像交子这玩意,依旧在四川内流通,并没有在东京城被应用。
  
  “他们到底是做什么呢?”
  
  吕夷简派人去打探一二,过了许久,吏员才回来。
  
  他们在交钱。
  
  “啊?”
  
  纵然是吕夷简十分沉稳,可是也有些发蒙。
  
  “禁军给枢密院交钱这事,是谁组织的?”
  
  吕夷简甚至都有些站不稳了。
  
  张耆与曹利用二人怎么如此胆大包天,连晏殊、夏竦两个文官都不知道要拦一拦,或者上报来吗?
  
  “发什么钱?”
  
  “他们嘴硬的很,小人打探了许久,都没有人与我说,反倒把我赶出来了。”
  
  “王相公。”
  
  吕夷简当即喊了一句:
  
  “出事了,你随我来。”
  
  王曾从政务当中抬起头来:“什么事?”
  
  “枢密院的人在胡搞。”
  
  吕夷简算是看出来了,虽然不会出现造反的事,但是军队出现其余别的事,那也是遭不住的。
  
  王曾确实一点也不以为然,他自是觉得张耆与曹利用二人没胆子造反。
  
  只要不是造反,他们枢密院做事就做事呗。
  
  反正二府是相对的,都是对官家负责,中书省也没资格管辖枢密院。
  
  这就避免了有人专权的行为。
  
  “胡搞又能怎么了?”
  
  王曾站在门口,远远瞧着对面犹如市井一般吵闹,但隐喻能感觉的出来这帮禁军很高兴,一点都不像是要参加操作的模样。
  
  更何况他相信晏殊是聪明人,出了事一定会先汇报的。
  
  那夏竦也不是个庸才,如何能止不住张耆与曹利用二人。
  
  此二人就是躺在功劳簿上过活罢了,早就没有什么进取的雄心壮志了。
  
  “王相公,此事我们若是不了解一二,一旦出现什么过大的差错,最终还是要落在我们头上,去给他们擦屁股。”
  
  吕夷简是想要掌握“一切”。
  
  尽管他隐藏的很好,可王曾又如何能不知晓他的意图。
  
  “行行行,左右没有大事,就去串个门。”
  
  王曾带头走了出去,直接奔着对面的枢密院去了。
  
  吕夷简紧随其后,他其实就是想要让王曾出面。
  
  如此才能让张耆他们说点真话。
  
  曹利用在呢,凭借陈氏兄弟的敌对关系,吕夷简心中下意识的觉得他会欺骗自己。
  
  进了院子当中,王曾确实看到人闹哄哄的。
  
  许多人都在登记,然后拿钱,要么喜笑颜开的直接走人,要么就围着一个摊子。
  
  王曾带着吕夷简进门,看见他们在喝茶。
  
  吕夷简一瞧宋煊在这,心中登时明悟。
  
  不用想,外面那么热闹,定然是出自宋煊的主意。
  
  “王相公怎么来了?”
  
  张耆脸上带着笑,众人相互见礼。
  
  王曾笑着说是吕相公瞧着枢密院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故而前来瞧瞧热闹。
  
  王曾丝毫没有给吕夷简遮掩的意思,直接就实话实说。
  
  一听是吕夷简想要瞧,张耆脸上依旧带着笑:
  
  “不过是日常调动罢了,不牢吕相公多操心。”
  
  谁都知道陈氏兄弟是吕夷简的马仔。
  
  结果他这个领头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马仔,以至于有了许多摩擦。
  
  那吕夷简的政治地位自然是要下降的。
  
  宋煊坐在一旁,并没有多说什么。
  
  吕夷简坐在对面,审视了宋煊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人坐下之后,都没有人接茬。
  
  这种事,就算是他能打听出来,可也不能轻易往外说。
  
  王曾虽然好奇,但是他也不会开口,反正更好奇的是吕夷简。
  
  几个人方才还交谈的挺有意思的,结果有“外人”来了之后,全都闭口不言。
  
  宋煊其实是不爱喝他们弄成的茶沫子的,但此时也端起来吹了吹。
  
  反正自己又不好奇,等到一会的账册搞完了,他也好带着誊抄的数据回去安慰一下年幼的赵祯。
  
  咱们现在正在从大相国寺等寺庙头上放血呢,问问他满不满意。
  
  众人都十分默契的沉默,吕夷简也不想白来一趟,什么都问不出来,反倒是更加没有面子了。
  
  “张侍中,外面我看交钱分钱,到底是在做什么?”
  
  听着吕夷简的询问,张耆放下手中的茶杯:“嗨。”
  
  “这事,怎么说呢。”
  
  “还能怎么说,现在往外说那能行吗?”
  
  曹利用接过话茬,瞥了吕夷简一眼:“吕相公是来审问我枢密院的吗?”
  
  “倒是不敢。”
  
  吕夷简也明白曹利用心中护犊子对自己有怨气,不过他以前也不把曹利用放在眼里,此时对他的阴阳怪气更是不以为意。
  
  “只是枢密院聚集如此多的士卒,官家又不在皇宫内,难免不会让人误会。”
  
  “吕相公这话倒是有失偏颇了。”
  
  副枢密使夏竦直接开口,如此往人头上扣帽子的恶习,他可不惯着。
  
  毕竟如今他也在枢密院工作,一旦出了问题,自己这个副枢密使还能逃脱干净吗?
  
  就算是喜欢明哲保身的晏殊也是侧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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