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白的狂,是整个时代给的底气
第九章 李白的狂,是整个时代给的底气 (第2/2页)当然,光有底气和土壤还不够,李白能成为“李白”,更因为他有别人没有的“情感特质”——他的豪情,不是平面的,是立体的;他的诗,不是写在纸上的,是刻在天地间的。
你读李白的诗,会有一种强烈的“空间张力”——就像你站在山顶,往下看是整个世界,而不是站在平地上,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比如他写《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里面有一句“登高壮观天地间”,想象一下这个画面:李白站在黄鹤楼上,抬头是天,低头是地,眼前是长江,远处是扬州——他看到的不是“朋友要走了,我好难过”,是“天地这么大,朋友去的地方这么远,这趟旅程一定很精彩”。
这种“俯视视角”,和王勃的“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完全不一样。王勃的诗,是“我虽然穷,但我有志向”,是一种“向上爬”的努力;而李白的诗,是“我站在天地间,我就是天地的一部分”,是一种“我本来就这么牛”的自信。王勃的豪情,是“平面抒怀”;李白的豪情,是“宇宙级抒怀”。
再看他诗里的意象——“明月”“黄河”“长江”“大鹏”,这些不是普通的景物,是被他升华为“民族精神图腾”的符号。比如他写黄河:“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他写的不是黄河,是盛唐的气势:就像黄河从天上流下来,挡都挡不住,只能往前冲,奔向大海。
这种气势,不是别的朝代能有的,只有盛唐,才有这种“一往无前”的劲头。
还有“明月”,李白写了无数次明月:“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在他的诗里,明月不是冷冷的星球,是他的朋友,是他的知己,是他情感的寄托。
为什么他这么喜欢明月?因为明月是“永恒”的,是“普照天下”的——就像盛唐的精神,不管在长安,还是在扬州,不管是文人,还是百姓,都能感受到这种精神的照耀。
他把自己的豪情、自己的孤独、自己的理想,都融进了这些意象里。所以现在读“黄河之水天上来”,想到的不是黄河,是盛唐的壮阔;读“举杯邀明月”,想到的不是月亮,是李白的洒脱;读“天生我材必有用”,想到的不是李白,是心里的那点“不甘心”——这就是李白的厉害之处:他把盛唐的精神,写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有人说李白是“浪漫主义诗人”,但他的浪漫不是“不切实际”,是“盛唐给的勇气”。他敢“天子呼来不上船”,是因为盛唐允许他这么狂;他敢“千金散尽还复来”,是因为盛唐让他相信,自己的才华能赚回更多的钱;他敢“长风破浪会有时”,是因为盛唐让他相信,未来一定有机会。
如果他生在别的朝代,比如南宋,他可能会写“靖康耻,犹未雪”的悲愤;比如明朝,他可能会写“山河破碎风飘絮”的绝望;可他生在盛唐,所以他只能写“仰天大笑出门去”的狂喜,只能写“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
现在人们为什么还喜欢李白?不是因为他的诗写得有多好,是因为还需要他身上的“盛唐精神”——需要那种“我能行”的自信,需要那种“天地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豪情,需要那种“就算失败了,也能笑着说‘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洒脱。
就像现在的人们,可能会因为考试失利、工作不顺而难过,可一读到李白的诗,就会觉得:“这点小事算什么?我这么厉害,肯定能找到自己的‘盛唐’!”这就是李白留给我们的礼物——他把盛唐的精神,变成了一种“不死的力量”,不管过了多少年,不论是什么人,只要读起他的诗,就能感受到那种“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底气。
所以,李白不是“诗仙”,他是“盛唐的孩子”——是盛唐的疆域、盛唐的繁华、盛唐的底气,把他养得这么狂、这么自信、这么耀眼。他的诗,不是写在纸上的,是写在盛唐的天地间的;他的精神,不是他一个人的,是整个盛唐的精神。
就像他写的“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现在的人们看不到盛唐的月亮,盛唐的月亮,曾经照过李白;现在的人们,虽然看不到盛唐,李白的诗,却让人们能摸到盛唐的温度,能感受到盛唐的心跳。
这就是李白——一个把盛唐穿在身上的“疯批诗仙”,一个让我们永远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