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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杜甫藏在眼泪与诗句里的疼

第十六章 杜甫藏在眼泪与诗句里的疼 (第2/2页)

杜甫心里一酸,摸了摸女儿的头,想起白天孩子们围着他、却又怕他走的样子,写下了“娇儿不离膝,畏我复却去”——孩子黏在我膝盖边,怕我又像上次一样,说走就走。这份依恋,比任何诗句都让他觉得暖,也觉得疼。
  
  除了孩子,杜甫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有他的弟妹。
  
  他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小时候一起在巩县长大,夏天一起在河里摸鱼,冬天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感情好得很。战乱一来,大家就散了——有的去了江南,有的去了蜀中,有的连死活都不知道。
  
  有年秋天,杜甫住在秦州的破庙里,晚上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月亮,就想起了弟弟们。以前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会围在一起,吃着杨氏做的月饼,听父亲讲故事。可现在,天各一方,连封信都寄不出去。
  
  他拿起笔,借着油灯的光,写了首《月夜忆舍弟》: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写这两句的时候,他的眼泪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他不知道二弟杜颖是不是还在江东,不知道三弟杜观有没有躲过叛军,不知道四弟杜丰是不是还活着。他想写信,连地址都不知道,就算写了,也寄不出去——战乱这么厉害,邮差都不敢上路。
  
  还有他的韦氏妹,是他最疼的妹妹,小时候总跟在他后面,喊“哥哥,等等我”。安史之乱后,妹妹去了江南,再也没了消息。
  
  有年元日,别人都在团圆,杜甫却一个人坐在屋里,想着妹妹,忍不住哭了,写了首《元日寄韦氏妹》:
  
  “近闻韦氏妹,迎在汉钟离。郎伯殊方镇,京华旧国移。春城回北斗,郢树发南枝。不见朝正使,啼痕满面垂。”
  
  “啼痕满面垂”——他想妹妹想得哭了,眼泪把衣襟都打湿了。他想象着妹妹在江南的样子,是不是也在想他?是不是也在盼着战乱早点结束,能一家人团聚?他能做的,只有把思念写进诗里,寄给远方的妹妹,哪怕她可能永远看不到。
  
  晚年的时候,杜甫流落到夔州,身体越来越差,咳嗽得厉害,眼睛也花了,还是每天惦记着弟妹。他住的地方旁边有个水楼,每天早上,他都会拄着拐杖,慢慢爬上水楼,望着江面上的船——他盼着能看见熟悉的身影,盼着弟弟妹妹能坐船来找他,盼着能再跟他们说说话,吃顿饭。
  
  有次朋友来看他,看见他站在水楼上,眼睛红红的,问他怎么了。他说:“我在等我弟弟,他以前说过,会来夔州找我。”朋友劝他:“战乱这么久,说不定他们早就……”他打断朋友,说:“不会的,他们肯定还活着,肯定会来的。”
  
  后来他写了句“飒飒开啼眼,朝朝上水楼”——每天早上,他都擦着哭肿的眼睛,去水楼等。这份执着,是他对亲情最后的期盼。他知道可能等不到了,他还是想等,万一呢?万一他们来了呢?
  
  大历五年的冬天,杜甫躺在往岳阳去的船上,快不行了。他拉着杨氏的手,断断续续地说:“要是……要是能见到弟弟妹妹,跟他们说……我想他们……”他还没说完,就咽了气。
  
  杨氏没忘了他的话。后来带着孩子回洛阳,她四处打听杜甫弟妹的消息,一直没找到。直到她也快不行了,才跟孩子们说:“你们爹爹……最惦记的就是他的弟弟妹妹,你们以后要是见到了,一定要告诉他们,你们爹爹想他们……”
  
  杜甫这辈子,写了太多诗,写尽了大唐的兴衰,写尽了百姓的苦难,可最让人心疼的,还是那些写亲情的句子——是“所愧为人父”的愧疚,是“娇儿不离膝”的依恋,是“有弟皆分散”的牵挂。
  
  他不是高高在上的“诗圣”,只是个乱世里疼孩子、念弟妹的普通人,他的亲情,藏在眼泪里,藏在诗句里,藏在每一个想让家人好好活下去的念头里。
  
  现在再读他的诗,读到“痴女饥咬我”,好像能看见那个在山洞里护着孩子的父亲;读到“寄书长不达”,好像能看见那个在月夜下想写信却不知寄给谁的兄长。
  
  这份真实的疼,跨越了千年,还是能让我们想起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想起那份不管走多远、都藏在心里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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