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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王昌龄:把风沙与冷暖写进诗里

第二十四章 王昌龄:把风沙与冷暖写进诗里 (第2/2页)

朋友劝他:“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有机会的。”
  
  机会没等来,麻烦倒先来了。四十一岁那年,不知道是谁诬告他,说他“不遵礼法”,朝廷把他贬到了岭南。岭南那地方,潮湿得能长出蘑菇,到处是毒虫猛兽。
  
  他坐着船南下,走了三个多月,一路上吐了无数回,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有天晚上,船停在江边,他看着满江的寒雨,想起自己的遭遇,又想起长安的朋友,写了首《芙蓉楼送辛渐》——那时候辛渐正好要回长安,他托辛渐给朋友带话: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他想告诉所有人,就算被贬到这鬼地方,他的心还是干净的,跟玉壶里的冰一样,没沾半点脏东西。
  
  还好,没过多久,朝廷大赦,他能回长安了。刚回去没两年,结果又出事了——有人说他“谤议朝政”,其实就是他跟朋友喝酒时,说了几句朝廷办事不力的话。这次,他被贬到了龙标(今湖南黔阳),当了个“龙标尉”,比之前的官还小得多。
  
  龙标那地方,比岭南还偏。没有长安的繁华,没有边塞的壮阔,只有满目的青山和听不懂的方言。王昌龄没抱怨,反而过得挺自在。
  
  他每天没事就去山里转,跟老农聊天,跟小孩玩,还教当地的孩子读书写字。有回他看到个农妇,站在村口的柳树下哭,问了才知道,她丈夫去当兵了,好几年没回来。
  
  他想起写的“悔教夫婿觅封侯”,心里不是滋味,又写了首《闺怨》: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当地的人都喜欢他,说这个王官儿没架子,还会写诗。有回他生病了,村民们提着鸡蛋、红糖来看他,把他的小屋挤得满满当当。他看着那些淳朴的笑脸,心里暖烘烘的——原来就算被贬到这么偏的地方,也能找到活着的意思。
  
  在龙标待了八年,王昌龄老了。头发白了,背也驼了,他不想当官了,想回太原老家,陪着老娘(那时候老娘还在),安安稳稳过剩下的日子。
  
  五十九岁那年,他辞了官,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回乡的路。
  
  他却没走成。路过亳州的时候,他遇到了亳州刺史闾丘晓。闾丘晓是个小心眼的人,听说王昌龄的名气大,心里嫉妒。
  
  那时候睢阳被叛军围着,朝廷让闾丘晓出兵救援,可他怕打仗,迟迟不肯动。王昌龄看不过去,就劝他:“大人,睢阳城里的百姓快饿死了,您要是再不出兵,就来不及了!”
  
  闾丘晓被说急了,又怕王昌龄去朝廷告状,就找了个借口,把王昌龄抓了起来,偷偷杀掉了。
  
  那天晚上,亳州下着小雨。没人知道,那个写过“秦时明月汉时关”的诗人,那个心里装着边塞将士、装着穷苦百姓的诗人,就这样死在了一个小人手里。
  
  他死的时候,怀里还揣着一本没写完的诗稿,上面有句没写完的话:“回家……看娘……”
  
  王昌龄没白活。他死后,他的诗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唐朝。
  
  李白读了他的诗,哭着写“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杜甫读了他的诗,说“复忆襄阳孟浩然,清诗句句尽堪传。即今耆旧无新语,漫钓槎头缩颈鳊”,把他跟孟浩然相提并论;
  
  连后来的宋朝人,都把他的七绝当成范本,说“七绝至王昌龄而体制大定”。
  
  一千多年过去了。我们还在读他的诗:读“秦时明月汉时关”,能想起边塞的苍凉;读“一片冰心在玉壶”,能想起他的风骨;读“忽见陌头杨柳色”,能想起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柔与遗憾。
  
  有人说,王昌龄是“七绝圣手”。其实,他不是什么“圣手”,他就是个普通人——是个不想一辈子种地的少年,是个想替将士说话的读书人,是个就算被贬也不丢良心的小官,是个把喜怒哀乐、把人间的冷暖悲欢,都写进二十八个字里的诗人。
  
  他的人生,就像他写的诗一样,短,却有力量。像边塞的月亮,冷,却能照透千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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