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绽
第3章 破绽 (第1/2页)那一声清越的琴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荡开无形的涟漪。
谢兰因僵立在水榭边缘,傅栖鹊那句“懂的未免也太多了些”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他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他眼尾那颗浅褐色的泪痣,因着他骤然绷紧的面色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果然晕开了一抹极淡的绯色,如同雪地点燃的胭脂,秾丽得惊心。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但最终只是更紧地抿住了唇,将那未出口的话语死死封住。他垂下眼帘,浓长的睫毛在冷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掩去了所有情绪。
“小姐琴艺高超,一点即通。”他声音干涩,试图将刚才的指点归结为偶然,“是属下僭越了。”
傅栖鹊却不接他这故作镇定的茬。她起身,步步生莲,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如同雪后松针般的清冽气息。
“僭越?”她轻笑,仰头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目光灼灼,“谢侍卫,你方才指点我的那一句,可不是寻常‘略懂皮毛’的人能说出来的。力贯指尖,而非用臂……这是极内行的说法。”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意味,“你弹的,恐怕不止是《雪溪吟》吧?昨夜那曲《平沙落雁》……琴音孤高,技法精湛,我可是隔着院子都隐约听见了。”
谢兰因猛地抬眼看她,眼底的震惊再也无法掩饰。他没想到,昨夜他自认为隐秘的抚琴,竟也被她察觉!
看着他终于破裂的冷硬外壳,傅栖鹊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她不再紧逼,反而后退半步,给了他一丝喘息的空间,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慵懒:“罢了,不愿说便不说。不过……”
她拖长了语调,转身走回琴边,指尖随意划过琴弦,带起一串散音。
“我这人有个毛病,好奇心重,尤其见不得有人明明身怀绝技,却偏要藏拙。”她侧过头,阳光勾勒出她优美的颈部线条,笑意在明艳的脸上绽开,“谢兰因,在我身边,你这‘皮毛’,怕是藏不住多久了。”
这时,晚晴抱着琴谱小跑着回来了:“小姐,琴谱拿来了!”
水榭内微妙的气氛被打破。谢兰因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侍卫,对着傅栖鹊微微一揖,不等她发话,便主动退回到了之前守卫的位置,只是那挺直的背脊,似乎比平时更加僵硬了几分。
傅栖鹊接过琴谱,却没有翻开。她知道,今天已经逼得够紧了。有些线,需要慢慢收,才更有趣。
接下来的几日,傅栖鹊果然没有再刻意试探谢兰因的琴艺,仿佛那天水榭中的对话从未发生。但她对他的“关注”却并未减少,只是换了一种更“自然”的方式。
她会让他陪着去府中的藏书楼找书,故意在摆放琴谱和书法字帖的区域流连,观察他的目光会在哪些书册上停留;
她会在他值守时,坐在不远处临帖,写完后“自然而然”地问他一句“谢侍卫,你看我这字间的架构可还稳当?”;
她甚至会在花园里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玉兰,转身递给他,笑吟吟地说:“喏,觉得这花衬你,赏你了。”
每一次,谢兰因都依旧是那副恭敬疏离的模样,应对得滴水不漏,接花时也只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捏住花梗,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但傅栖鹊却发现,他耳根泛红的次数越来越多,那双清冷的眸子在她不注意时,落在她身上的时间,也似乎……越来越长了。
这日午后,傅栖鹊有些犯懒,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小憩。晚晴轻手轻脚地为她盖上薄毯,瞥了一眼窗外廊下如青松般屹立的身影,悄悄对傅栖鹊耳语:“小姐,您睡着的时候,谢侍卫悄悄去小厨房吩咐人温着燕窝粥,说是等您醒了用,最是滋润。”
傅栖鹊闭着眼,唇角却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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