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过雁林较武会义友屈山寨醉酒叹乱世
第七回:过雁林较武会义友屈山寨醉酒叹乱世 (第2/2页)看官道问为何?原因尚未见过琰奎面貌的人心里想来,想他天生神力,手中双剑共重九十八斤,只当定是个身强力壮、虎背熊腰的大汉。今见真身,不想却是个身形显瘦的俊俏少年。因故惊讶。
当下,琰奎只是作揖道声“见过”,便自顾向前走了。却有一个不识时务的竟以貌取人,寻衅道:“多闻兄弟双剑威名,今番相会,实为大幸。不知兄弟那对屠戮剑,可容愚兄一睹光彩?”也不待琰奎答应,就把手伸到背后来拿。琰奎大怒,心中懊恼道:“狗入的泼贼,算个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他手腕,道:“只是寻常的剑,无甚可看。”那头领欲要挣脱,却似上了手铐一般。琰奎发力捏紧道:“不知这位头领尊姓大名?”直把这厮骨头捏的嘎嘎作响。那头领强忍剧痛道:“铜头金刚王林…”琰奎愈发加力道:“想来王头领定是武艺高强,故得了这美称。”那王林痛苦至极,咬牙道:“甚是平庸…不敢与尊驾相较……”琰奎冷笑一声,才将手撒开。看那王林整条臂膀都泛了紫,痛的跺脚不住。琰奎跟上栊柯,复又说笑,众人一同回山寨。
此处大小山峰连绵百余座,升炎山在北边,边临徽州府。琰奎一路上对栊柯细说了往事,走过一个多时辰,方才望见前头一座山头上火把灯星。栊柯道:“这便是升炎山。”琰奎抬头遥望道:“好生陡峭,我们从何处上去?”栊柯道:“从北关上山。”转到了北边,琰奎看那山势也颇为陡峭,山下共设三关,如恶虎般当门把住。上山只这一条主道,真是个易守难攻地,心下暗暗寻思道:“如要破它,需得在别处寻法子。”栊柯引着琰奎穿过了三关,上了山去,进了内寨,来到总堂“盘龙堂”门前。栊柯笑道:“众头领怕是都等心焦了。”遂挽着琰奎手进去。琰奎入内看时,两边早已摆下宴席,各坐了十来个头领。上头正座上坐了位大王,看似年龄三十上下,一张黑脸,虬髯胡须,豹子大眼,身高约摸八尺五寸开外,体魄壮若水牛。那大王开言道:“咦?兄弟,你那双剑哥哥不曾随你上山么?”栊柯愕然,忙指着身后引荐道:“这位便是琰奎哥哥。”维时在座头领都面面相觑,如此反差,大为惊叹。
方才众人不识,现把目光聚集过来,但觉琰奎浑身透着一股英锐之气。具体怎地英雄过人,生得怎生模样,在下说于看官听。
怎生装束:
头戴浓墨头巾
身着淡褐短褐
外罩乌黑斗篷
足穿绛紫长靴
背后插着那对屠戮重剑
掀下篷帽,露出一张俏脸儿
生得:
面如冠玉,
飞柳眉梢。
摄魂狐眼,
双瞳放光。
鼻梁高挺,
口正唇粉。
再观其身型:
身高七尺,
膀宽腰细。
骨健筋强,
四肢有力。
琰奎自是傲气凌神,哪里肯拜这等绿林人物,又觉众人看轻了他,十分不悦,走上前去,抱拳道了声“见过沈大头领。”就无多言。沈蛟见琰奎傲气,心中也是不悦的,只道:“多闻兄弟名声,失礼、失礼。”吩咐端酒相迎。琰奎神傲异常,道声谢过,一把拿过喝了,便一语不发。弄的沈蛟一时竟有些开言不得。栊柯知琰奎受辱生怒,满面堆笑道:“哥哥武艺比之传闻更神,适才斗时,若非哥哥手下留情,我怕过不去十合,哥哥近来赶路辛苦,快些入座。”说着便要拉着琰奎入座。
栊柯此言本意是为安琰奎忿心。然教旁人听来却有另一重话意,是为“似我这般好武艺的尚非对手,你等泛辈怎敢轻视?”此一来,自是有蛮子坐不住了。
却说琰奎正要入坐时。猛听得身后一人大叫道:“久闻姚琰奎双剑厉害,今日斗胆赐教!”琰奎回头看时,是个精壮高个,面皮蜡黄,两道稀眉,一双怪眼,颔下山羊胡,袒露着胸膛,纹绣猛虎下山,整一副从骨子透到皮的强盗恶相。有道是:“虽无过犯,面目可憎。”琰奎懊恼寻思道:“想我四年来不知击败了多少名声响亮的英雄好汉!刀王沈炙、快刀手马俊、刀祖宗蔡闻、***魏涛等皆名扬天下,尚且远非我敌手,量你个臭贼有何本事,也配与我交手!”只碍于栊柯面子,只得压着火气道:“不过虚名,何足道哉,头领莫当真。”那头领不采,自顾脱去上衣,提过条铁棍,跃到中间道:“不成是你自觉身高,不愿与某面子?!”再道沈蛟因见琰奎身形瘦小,也是有些不信的,有心搓拢两个,便道:“多闻琰奎兄弟武艺绝人,这位吴明头领,人称疯大虫,使得一手好棒法,兄弟若不轻视,望卖个面子与某,不妨与吴明兄弟比试一番,也好与众兄弟开眼。”琰奎心下愈恼道:“可恨沈蛟这厮竟拿我并论这等低流!也罢,就让这些个贼子见识我的本领!”就道:“非是我不肯,只恐一剑震翻了,坏了尊头颈头面。”众人闻得,个个面露惊容,私下喧起阵阵唏嘘。吴明大怒道:“黄毛小厮!焉敢狂言!吃老爷一棍!”就一棍望琰奎天灵劈下去。琰奎将身微侧,那棍子就打了个空,待他要横扫时,一把将棍抓住。吴明扫不动,欲要收转,哪里挣脱的下?只似猢狲摇大树一般,挣了个满脸大汗,也未动分毫。琰奎做笑撒手,吴明“啊哟”一声,陇踵跌了个四脚朝天,闹的满堂惊呼大笑。吴明受辱难堪,暴怒起身将棍子旋风转打过去。琰奎全然不放在心上,退闪一步,双剑出鞘,左剑将棍头压落,右手起一剑斩向脑门。吴明急忙抬棍一架,“叮铛”一声响亮!震退出一丈开外,双手颤抖不住。琰奎要逞英雄,把第三剑奋力砍过去。吴明眼见势凶,拼命一架,直震的两臂酥麻,虎口肉都扯掉了,身子就地滚去,那条铁棍脱手飞出,看时打的弯弓一般。在座头领无不咋舌失色,沈蛟惊恐至极,忙起身道:“兄弟武艺可当得大宋第一!”琰奎收了剑,作揖道:“谢大头领赞赏。”便自顾坐下了。席间,山寨众头领纷纷过来敬酒夸赞,琰奎恐吃的多了酒闯祸,略吃了些,便推说赶路辛苦,又不胜酒力,欲要歇息。沈蛟即命人安排了住处,栊柯亲搀扶去了。
中途路过一间大屋门前,琰奎似听得里头隐约传出妇人哭泣声,抬头看那门上悬有一块大匾,上写“快活间”三字,便问道:“兄弟,此是何处?”栊柯道:“乃是喽啰们平日消遣之处。”琰奎已然有数,好不恶恼,到了住处,便推说疲倦要睡。栊柯道:“哥哥安心歇息,诸事皆由兄弟打点。”后又着人叫来两个婢女侍候,便告退下去。琰奎谓俩婢女道:“二位自行歇息便是,勿将我当主子看待。”婢女疑惑相窥,琰奎复说了遍,只得退去外屋了。
单说琰奎躺在塌上心乱如麻,辗转反侧哪里睡的着。挨到了四更天走出房门,来到院里,却见院中有个草棚,棚下有个石桌,上头放一瓮酒,四下还摆几盘干果。琰奎只当是给他备的,自坐下了,掀开酒坛一闻,竟是好酒,忍不住一口畅饮无限,胡乱吃了些干果。不觉坛子见底,醉意上头,抬头望着月明星稀,长叹了一口气,自言道:“可笑我往昔每每俱言要尽忠报国,不想自食其言,今朝反陷了绿林,落的有家难回,有国难报……”搓叹许久,又叹道“可恨天子昏庸,有眼无珠,重用奸臣,排挤忠良,致贪官污吏荼毒生灵,教黎明百姓受尽苦难。官逼民反,民怎能不反…又可恼有些小人生就一副强盗骨子,顺着逼不得已为名,就去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攻掠城池,与国家难上添难。纵然其中有不得已的,即便本性纯良,然在贼寨无拘束惯了,也难免丧失本性,可叹…可惜……”起身一口把余酒饮尽了,向天盟誓道:“我姚琰奎非常人也!此生若愧对师恩,当不得好死!”誓罢,一头栽倒在地,醉睡过去。
话分两头,回说沈蛟那头。众人散去后,沈蛟只留下了军师陆腾,问道:“军师如何看待姚琰奎?”陆腾捻着一撇八字胡,道:“这厮甚是狂傲,把我们十分轻视,山寨断然留他不得。明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即可。”沈蛟喜道:“军师妙计也。”
却不知陆腾思出怎般诡计,琰奎又怎生设法应对,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