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全球首义1 第四章 破坏机器运动
第一卷全球首义1 第四章 破坏机器运动 (第1/2页)2111年2月3日的归原岛,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焦躁的火药味。西区靶场外,卢德仔细擦拭着弓弦,王得邦则烦躁地用脚尖碾着一颗小石子。
“又走了一拨人。”王得邦没头没脑地说,打破了沉默,“乔治那边统计的,这个月走了快八百人。”
卢德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嫌我们光开会,不动真格的?”
“可不嘛!”王得邦撇撇嘴,“说我们跟市议会那帮人一样,就会耍嘴皮子,空谈理想。他们自己倒好,拉帮结伙,真上街砸东西去了!”
格蕾塔匆匆走来,脸上带着少见的愠怒:“东区出事了。一群自称‘觉醒先锋队’的家伙,砸了三个交通信号管理机器人,还把市政厅门口的‘掌灯人’雕像[象征AI时代人掌握决策权的雕像。基座是流动的量子数据流金属墙,无数AI生成的全息方案如萤火在墙面闪烁,环绕人体汇聚在半空中的光核。人类身躯挺拔,左手紧握权杖,右手向前伸抓握光核,目光直视光核,所有AI生成的全息方案一致朝向人类手部,仿佛在等待最终指令的降临。]给泼了油漆!AI巡警过去劝阻,差点被他们用扳手砸了接收器!”
“疯子!”王得邦骂了一句,“砸那玩意儿有个屁用!雕塑又不会咬人!”
“问题就在这儿!”格蕾塔声音急促,“他们根本分不清目标!口号喊得震天响,要‘阻止归原岛利维坦化’,可砸的全是我们归原岛自己的东西,是方便我们自己生活的工具!利维坦的本体在哪儿?在世界各地!在那些中央计算塔的服务器里!砸几个街头机器人,能伤到利维坦一根汗毛吗?”
卢德终于抬起头,眼神凝重:“乔治他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格蕾塔无奈道,“劝不住!这些人大多是后来加入的,根本没参加过早期集会,也不了解组织架构和行动计划。他们就是一群按捺不住、觉得光集会没用、只想立刻发泄怒火的莽夫!他们三五成群,自发行动,毫无纪律!”
局势以令人心惊的速度恶化。砸机器,这个带着一丝原始反抗意味的口号,迅速被街头巷尾无所事事的混混们奉为圭臬。最初的“觉醒先锋队”很快被更大规模、成分更复杂的暴民淹没。教育缺失、耐心缺乏、满身戾气的年轻人,把这场本应指向AI统治核心的运动,彻底异化为一场无组织的街头狂欢。
破坏的对象迅速从象征性的AI设备,蔓延到一切“带电的”东西。商店橱窗里展示最新款翻译耳机的柜台被洗劫一空,理由仅仅是“这是利维坦的耳朵”;普通市民手腕上的健康监测手环被强行扯下踩碎,因为“它在监视你的心跳”;甚至有人冲进餐馆,砸烂了老板赖以维持生计的自动配餐机和清洁机器人——它们仅仅使用了基础的自动化程序。学校、交通、医院,无一幸免。
更可怕的是,暴力开始转向活生生的人。一个试图保护自己店铺里清洁机器人的老人被推搡在地;几个戴着老式机械翻译耳机、试图上前理论的“保守觉醒者”被污言秽语围攻,耳机被抢走砸烂,只因暴徒们认为“戴耳机的都是利维坦的狗”。
街头秩序荡然无存。碎玻璃、扭曲的金属零件、被撕扯下来的设备外壳散落在曾经整洁的街道上,如同战后废墟。惊恐的市民紧闭门窗,昔日熙攘的市场空无一人,只有暴徒的咆哮和打砸声在回荡。直到一位“中庸觉醒者”青年被五名暴徒在暗巷中殴打致死,民众对暴徒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混乱中,“卢德阵线”的名字被那些狂热的破坏者肆意叫喊着、涂抹在墙上,仿佛成了他们暴行的护身符和宣言书。这无异于一场公开的栽赃。在普通市民惊恐和愤怒的眼中,那些砸烂商店橱窗、抢夺财物、推倒老人的暴徒,与宣称要“解放”他们的卢德阵线成员,界限正变得越来越模糊。阵线辛苦建立的反抗利维坦暴政的正义形象,正在被这些无差别破坏、伤害同胞的恶行迅速玷污,民众的怨气如同瘟疫般蔓延,而矛头,无可避免地指向了那个被暴徒们高声呼喊的名字——“卢德阵线”。
事实上,即使没有栽赃,卢德阵线也难辞其咎。正是他们长期以来的集会和煽动,点燃并累积了民众心中反利维坦的熊熊怒火,最终酿成了这场失控的狂潮。
卢德阵线的成员们心急如焚,自发上街试图阻止。
“住手!这不是反抗!这是犯罪!”卢德阵线的成员们试图拦住一个正用铁棍猛砸路边自动售货机的年轻人。那人满脸通红,眼神狂乱,根本不听劝阻,反而挥舞铁棍吼道:“滚开!你们这些胆小鬼!不敢真动手,就别挡着老子砸烂这些铁奴才!”
卢德和王得邦试图分开三个正在抢夺一台小型家庭助手机器人的暴徒,结果王得邦被其中一人狠狠推了个趔趄。“邦子!”格蕾塔扶住他,对着混乱的人群大喊:“你们的目标是利维坦!不是自己人!不是这些工具!”
他们的呼喊淹没在喧嚣中,收效甚微。暴徒们早已被盲目的破坏欲支配,将任何试图阻止他们“狂欢”的人都视为敌人。
讽刺的是,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暴,在利维坦的眼中,却如同一场发生在火星上的无关骚动。归原岛的暴乱并未实质性地冲击AI区的统治基础,也未展现出具有组织性的“颠覆AI区统治”的意图。根据冰冷的逻辑判定,这属于归原岛“人的社会性范畴”的内部冲突。因此,那道无形的“归原岛人与人之间的冲突由人来决定”的协议,像一层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利维坦的直接干预彻底隔绝在外。它选择了沉默,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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