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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8 请君入瓮

Chapter.48 请君入瓮 (第1/2页)

李海推开男宿舍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用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深深吸了一口清冷潮湿的空气。几周过去了,营地似乎在这短暂的平稳期中恢复了某种元气。
  
  一股异常浓郁、带着野性气息的烤肉香味钻入他的鼻腔,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这味道与平日早晨简单的粥饭或烤饼截然不同。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升起几缕炊烟,一个用旧汽油桶和钢筋临时搭成的烤架正燃着旺火。大块的鹿肉穿在粗树枝或金属条上,在火焰的舔舐下滋滋作响,金黄色的油滴不断坠落,在炭火中溅起细小的火花和更浓郁的香气。这场景带着一种近乎原始的丰饶感。
  
  唐娜和顾胜兰是烤架前的主力。唐娜动作麻利地翻动着肉排,确保它们受热均匀;而顾胜兰则手持一把用树枝扎成的小刷子,小心地将一种用野蜂蜜、盐和少量珍贵香料调制的酱汁涂抹在肉块表面。白楠在一旁照看着一个架在较小火堆上的铁锅,里面翻滚着用鹿骨、最后一点干蘑菇和野菜熬制的浓汤,热气蒸腾,带来另一种暖意。刘歆怡和菲娅两姐妹也在忙碌,她们将一些较小的肉块和清洗干净、准备烤制的鹿心、鹿肝串起来,方便大家取用。
  
  而这片忙碌景象中,最显眼的却是者勒蔑。这个往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的蒙古大汉,此刻竟精神抖擞地守在烤架旁,更准确地说,是守在顾胜兰旁边。他手里攥着一把军用匕首,正对着一条刚烤好、外皮焦脆的硕大鹿后腿较劲,试图将它分割成方便食用的小块,却因某种紧张而显得有些笨拙,目光时不时地从鹿肉飘向身旁专注涂抹酱料的顾胜兰。
  
  “所以,”顾胜兰头也不抬,声音在烤肉的滋滋声中也显得很清晰,“你昨天提到的那部《非常人贩》,疫情爆发前我也看过。”
  
  者勒蔑手一抖,刀刃在焦脆的肉皮上打滑,他赶紧稳住,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顾胜兰继续平淡地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我爸爱看,我陪他过生日时候在影院看的。当时觉得……挺闷的,一个神经质的出租车司机,无病**。”她顿了顿,手中的刷子停在半空,目光似乎短暂地失去了焦点,“不过……主角特拉维斯那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孤独感,我现在……倒是有点能体会了。”
  
  者勒蔑闻言,原本准备切肉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仔细地将匕首尖插在案板上,瓮声瓮气地回答,语速比平时慢,似乎在仔细斟酌词句:“我觉得……不能全算无病**。他个人肯定有问题,偏执,走极端。但那个时代的纽约,肮脏,混乱,看不到希望……就像个放大镜,把他心里那点扭曲和孤独,全都照出来了,放大了。”他顿了顿,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补充道,“有点像现在,但又不全像。那时候是人心里没了方向,拼命想找,找不到就爆炸。现在是……世界直接把路给拆了,逼着你在废墟里,不光是找路,还得先想办法活过今晚。”
  
  顾胜兰轻轻“嗯”了一声,停下刷酱料的动作,侧头看了他一眼。炉火的光映在她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思索。“你这个比喻……有点意思。”她没再多说,转回头,继续手里的工作,但紧绷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
  
  者勒蔑捕捉到这点细微的变化,心头一热,勇气倍增。他趁机状似随意地,用匕首尖端戳了戳鹿腿,含糊其辞地问道:“对了,前两天听你父亲随口提了句,好像过两天是什么,挺特别的日子?你们这边,现在,还讲究过生日这回事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闲聊,但微微绷紧的肩膀泄露了他的紧张。
  
  顾胜兰涂抹酱料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她再次侧过头,这次目光带着更直接的探究,上下扫了者勒蔑一遍,看得他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倒是嘴快。”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这年头,能睁开眼睛看到第二天的太阳,能吃饱肚子,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其他的,没什么值得特别提的。”
  
  “话是这么说。”者勒蔑不甘心,挠了挠他那头标志性的乱发,努力让话题继续,“但总有点,和平时期留下来的念想吧?以前喜欢的东西,就算现在没了,想想也挺好。”他笨拙地试图引导。
  
  顾胜兰沉默了片刻,目光越过袅袅的炊烟和忙碌的人群,投向远方铅灰色的天空,仿佛在凝视某个早已消失的时空。她的声音变得轻了些,带着一种遥远的怀念:“黑胶唱片。”她轻轻吐出这个词,“那种声音,很特别。唱针滑过纹路的细微摩擦感,音乐听起来是有生命的。”她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末日之后,别说唱片机,连张完整的碟片都难找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立刻低下头,更加用力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排,结束了这个话题。
  
  者勒蔑却像听到了最重要的指令,把这句带着怀念的轻语牢牢刻在了心里。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计划得逞般的兴奋光芒,他含糊地应和:“是啊。过去的好东西,都没了,可惜了。”心里却已经开始飞速盘算,下次外出搜寻物资时,该去哪里碰碰运气。
  
  不远处,孩子们清脆的笑闹声为这充满肉香的早晨增添了更多生机。唐娜的两个双胞胎女儿,白露和白灵,两个扎着羊角辫、穿着改小旧衣服的小姑娘,正和罗菲的儿子君昊,以及明显比他们大几岁的李江玩着一种自创的追逐游戏。李江脸上也带着难得的、属于他年龄段的轻松笑容,暂时忘却了哥哥夜里的沉重嘱托和外面世界的残酷。孩子们的友谊建立得迅速而牢固,他们的快乐简单直接,与成人世界里那些隐晦的试探和紧绷的神经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海看着这幕充满生活气息,甚至有些过于“丰盛”的场景,空瘪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他踱步过去,菲娅刚好拿起一串烤得恰到好处、边缘微焦、撒着细盐的鹿腰肉排,笑着递给他:“李哥,给,尝尝咸淡怎么样?我自己调的料。”
  
  “太感谢了,妹子。”李海接过,也顾不上烫,吹了吹气,咬了一大口。肉质紧实弹牙,带着鹿肉特有的野性香气和炭火味,混合着简单的咸味,在口腔里爆开,极大地满足了空腹的渴望。他满足地点点头,含糊地赞道:“嗯!不错!火候正好。”他一边咀嚼,一边环视四周,随口问道:“看到伊拉娜了吗?一早起来就没见着她人影。”
  
  正在串肉片的刘歆怡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那栋主要的生活楼方向:“好像一大早就被吐恩医生和周医生叫去帮忙了,在楼里整理清点药品呢,说要把咱们带回来的和营地原来的合并归类。”
  
  李海了然,三两口解决了手中的肉排,又拿起旁边一串烤好的鹿心。“行,你们忙,我四处转转。”他拿着肉串,离开喧闹的烤肉区,沿着冰冷的钢铁阶梯,一步步走上了高高的瞭望塔。
  
  塔顶上,视野豁然开朗。李曼正举着望远镜,身体如同焊在地板上一样稳定,缓缓地、有条不紊地扫视着水电站外围覆雪的山林、结冰的河面,以及更远处蜿蜒的、被积雪部分覆盖的公路。清晨的山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吹动她额前几缕不服帖的碎发,但她握着望远镜的手稳如磐石。
  
  “换岗时间还没到吧?给你带了点吃的,趁热。”李海走上前,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烤鹿心串递过去。
  
  李曼听到脚步声,略微侧身,放下望远镜,接过肉串,简短地道谢:“谢了。”她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动作干脆,没有丝毫浪费,目光依旧时不时地扫过瞭望塔的各个观察孔,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怎么样?”李海靠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望着下方营地袅袅的炊烟和嬉戏的孩子,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安静。过于安静了。”李曼咽下口中坚韧有嚼劲的鹿心,声音平静无波,“陈岩在另一头的哨位。没有发现行尸大规模活动的痕迹,甚至连零星的游荡者都比上一周少。”她顿了顿,补充道,“但这种安静,有时候反而让人不安。”
  
  “我问的不是这个。”李海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侧脸上,“我是问你,在这里,在水电站,住的怎么样?还习惯吗?”说着他又往嘴里放了一块烤肉。
  
  李曼吃完最后一口肉,用一块随身携带的、略显粗糙但干净的布仔细擦了擦手和嘴角,这才完全转过身,正视李海。她的眼神锐利而清醒,像打磨过的冰晶。“前两天,我和者勒蔑将营地外侧的围栏做了加固。物资管理也做了提升,能保证我们这一冬天都有吃的。日常工作安排也重新制定了,人力资源浪费减少。”她给出的是精准的评估报告。
  
  李海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李曼,我不是在问工作汇报。我是问你,你个人,感觉怎么样?”
  
  李曼沉默了一下,似乎对这种关心个人的问题有些不适。她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住得不错。坚固的墙壁,友善的邻居,充足的食物。比在外面风餐露宿,时刻担心被行尸或者更糟的东西偷偷干掉要强得多。”她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种冷静的审视,“我跟那个老头的相处不太好。”
  
  李海并不意外,他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肉,咀嚼着,等待下文。
  
  “不是简单的固执或者排外。”李曼清晰地阐述,声音里不带什么感情色彩,“是明确的敌意。我感受得到,他看我们,尤其是看我和我带来的队员的眼神,像在看一群登堂入室的窃贼。”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李海,“你最近应该也没少受他的冷眼吧?他跟你讨论巡逻排班或者物资分配时的语气。”
  
  李海沉默地点了点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嗯。感觉得到。话里话外,总提醒我别忘了是谁收留了我们,是谁带着大家在这里站稳脚跟。”他叹了口气,“毕竟,这里确实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有这种情绪,也难免。”
  
  “不是情绪,是威胁。”李曼纠正道,她的声音变得冷硬,“李海,我经历过很多类似的环境。一切崩溃之后,最危险的往往不是外面的行尸,而是内部。”她寻找着准确的词语,眼神锐利,“你必须警惕他,他的眼神里有不甘,有算计。他不是那种能安心退居二线的人。”
  
  李海听着她冷静而笃定的分析,看着她眼中那份在尸山血海和人性幽暗面中淬炼出的洞察力,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被重重拨动了一下。
  
  “我知道了。”他沉声应道。
  
  瞭望塔下,烤肉的香气愈发浓郁诱人,孩子们的欢笑和大人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充满烟火气。然而,两人之间的这段对话,却为这个营地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难以驱散的阴影。
  
  者勒蔑好不容易将那条硕大的鹿腿分解完毕,用匕首插起一块最嫩、烤得恰到好处的腿肉,殷勤地递到顾胜兰面前:“给,尝尝这个,这块最好,油都烤透了,外面脆里面嫩。”
  
  顾胜兰刚好忙完手头一批肉排的涂抹,看到他递过来的肉,微微怔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谢谢。”她低声说,吹了吹气,小心地咬了一小口。确实如他所说,外皮焦香,内里肉汁丰盈。
  
  “怎么样?”者勒蔑期待地看着她,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不错。”顾胜兰点点头,语气依旧平淡,但并没有敷衍。
  
  者勒蔑立刻眉开眼笑,搓着手。
  
  ……
  
  几周时间已经让顾霈腹部的伤口愈合了大半,虽然发力时仍会感到牵扯的疼痛,但已能自如活动。此刻,他正和一群人聚集在水电站昏暗的主厂房内,研究着如何让这几台巨大的水轮发电机组重启。这些设备就像沉默的钢铁巨兽般匍匐在中央,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机油、铁锈和淡淡的潮湿气味。
  
  老谷、顾伯、苏和,以及被叫来帮忙、主要负责安全警戒顺便打下手的陈岩都在。几盏依靠备用电池供电的应急灯,在巨大的空间里投下惨白而有限的光晕,勉强照亮了他们围着的那个位于机组一侧、布满仪表和阀门的中控控制台附近的一片区域。
  
  老谷手里拿着一块沾满油污的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控制台面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色依旧是那副惯常的、带着点阴沉和不情愿的样子。自从李曼那伙人来了之后,他在营地里的权威受到了无形的挑战,但眼下这件事关乎整个营地过冬的生死存亡,他不能置身事外,却也拉不下脸来表现出积极的合作态度。
  
  “咳!”顾伯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他年纪大,资历老,算是能在这微妙气氛中说得上话的人,“老谷,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这大家伙,到底卡在哪儿了?眼看着天越来越冷,河里冰层越来越厚,要是发电机能转起来,咱们这个冬天就好过多了。”
  
  老谷停下擦拭的动作,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接过了话头。他伸手指着控制台后面连接着粗大管道和线路的复杂设备,语气带着一种“还得靠我”的倨傲,尽管这倨傲显得有些底气不足:“问题不在主发电机本身。算我们走运,当年军队接管这里,是为了防止失控,他们是按规程正常关停的,不是被破坏。机组核心部件保养得还行,基础功能恢复有可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顾霈脸上,带着点审视,又像是刻意说给所有人听:“麻烦出在配套系统上。咱们这儿是北方,冬天河面会结冰。冰会堵住进水口,让水轮机动不了。所以,这种水电站都有一套‘电热防冻系统’。”
  
  “电热防冻?”苏和微微皱眉,重复了一遍这个相对陌生的词。作为医疗兵,他对机械的了解有限。
  
  “对,”老谷走到旁边,用脚尖踢了踢一段包裹着厚厚保温材料、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钢管,“看到这些管道了吗?从进水口一直到水轮机前,关键部位都埋设了高电阻的电热丝,原理就跟……跟那种老式的电炉子差不多。一旦启动,就能给管道和栅栏加热,防止结冰,保证有水能流进来推动水轮机。”
  
  这个比喻很形象,连陈岩都听懂了,他抱着胳膊,靠在冰冷的钢铁支架上,默默点了点头。
  
  “那,是这套加热系统坏了?”顾霈按着腹部,身体前倾问道。
  
  “八成是。”老谷走回控制台,拍了拍一个标着“加热控制”却漆黑无反应的仪表盘,“控制系统死透了。我查过外围供电,是通的,问题大概率出在核心控制柜里。”他领着众人走到墙边一个打开的、内部布满线路和继电器的旧金属柜前,指着一个明显空置、积灰较少的插槽。
  
  “就缺这个,”他比划着,“核心控制模块。像个铁盒子,里面是精密的电路板。它是整个防冻系统的‘大脑’,根据温度自动控制加热。没了它,加热系统就是堆废铁。”
  
  他叹了口气,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军队撤走时可能拆走了,防止被滥用。也可能后来有幸存者光顾,觉得有价值拿走了。反正,现在这里是空的。”
  
  希望刚刚燃起,就被这个空槽泼了盆冷水。找到这个特定部件成了恢复发电的最大障碍。
  
  “所以,”顾霈总结道,眉头紧锁,“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同样的,或者能兼容的这个‘大脑’,装回去,电热系统才能工作,冬天才有可能发电?”
  
  “没错。”老谷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每个人,“这种模块是专用型号,普通废墟里找不到。最有可能的地方……”
  
  “是其他类似规模的废弃水电站?或者以前管这类设施的区域电力局的仓库、维修点?”顾伯接话道,他见识广,思路清晰。
  
  “对!”老谷点头,“特别是区域电力局下设的应急备件库,希望最大。这种关键部件通常有备品。我记得下游大概七八十公里,有个水电站,规模跟咱这差不多。再远点,百多公里外,有个以前挺大的区域电力局物资中转站,那里备件最全,找到的机会也最大,当然,也最危险。”
  
  “七八十公里,百多公里。”苏和低声重复,脸色沉重。这在末世意味着极高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陈岩闷声开口,一如既往地直击核心:“就是说,得组织人手出去找这玩意儿。”
  
  “风险不小。”顾伯缓缓道,“路程远,目标不确定。那种地方,也可能被其他人占了,或者挤满了行尸。”
  
  老谷双手一摊,脸上露出“我早料到了”的表情,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推脱:“办法我说了,东西什么样,去哪儿找,也告诉你们了。至于去不去,怎么去,你们定。”他巧妙地把决策和行动的责任推了出去。
  
  顾霈看着众人,深吸一口气,牵动了伤口,让他微微蹙眉,但眼神坚定:“必须去尝试。发电机恢复,不只是照明取暖,可能还能带动工具,是营地长远生存的保障。不能因为困难就放弃,我们太需要一点希望了。”
  
  他看向老谷:“谷叔,除了这两处,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地点?或者,有没有临时替代的方案?”
  
  老谷摇头:“替代?难。这东西集成度高,控制逻辑复杂,没设备没图纸搞不定。”他沉吟一下,“附近小水坝用的型号可能不匹配。希望最大的,还是我说的那两个地方。”
  
  讨论似乎陷入了僵局,厂房内一阵沉默。应急灯的电流声和远处的营地杂音显得格外清晰。
  
  ……
  
  午后,阳光勉强带来一丝暖意。老谷找到了正在检查围墙的李海。
  
  “李海,”老谷开口,脸上挤出一点算得上和蔼的表情,“有件事,得你跟我跑一趟。”
  
  李海停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上的灰:“谷叔,什么事?”
  
  “就是为了恢复发电那事儿。”老谷叹了口气,一副忧心营地的样子,“需要找个关键零件,我琢磨着,下游十几公里外,有个以前就有的幸存者集市,现在好像还挺热闹,有私人武装维持秩序。那儿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消息灵通,说不定能打听到那零件的线索,或者直接换到。就算没有,也能换点其他紧缺物资。”
  
  他顿了顿,看着李海,语气带着刻意的信任:“我想来想去,跟你一起去最稳妥。上次你和顾霈那么险都回来了,跟你出去,我心里有底。”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
  
  想到能为营地出力,还能去传说中的集市看看,李海便爽快答应:“行,谷叔,什么时候出发?”
  
  “尽快吧,眼看天越来越冷。”老谷说,“我去跟李曼说一声,借用下卡车,那地方有点距离,走路太耽误事。”
  
  “顾霈那边……”老谷想起顾霈也是技术核心。
  
  “他伤还没好利索,这种跑外的活儿不能让他去。”李海摆摆手,“大家也不会同意。营地也需要人守着。”
  
  老谷点点头,觉得在理。
  
  ……
  
  随后,老谷在仓库后面找到了李曼,此刻,她正和吐恩清点着最后几箱医疗物资,并在本子上做着记录。她没有立刻抬头,直到完成一个条目,才将冷静的目光转向走过来的老谷。
  
  老谷停下脚步,双手习惯性地在旧工作服上擦了擦,似乎在组织语言。他没绕太多圈子,但语气也谈不上多热情,更像是公事公办的通报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李队长,”他开口,声音带着老烟枪特有的沙哑,“恢复发电需要个关键零件,营地没有。我打算和李海出去一趟,找找看。”
  
  李曼合上本子,微微点头,示意他在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下游十几公里,原来省道边上,有个老集市,”老谷继续说道,语速平稳,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大崩溃前就是个跳蚤市场,三教九流都去。现在听说也没散,有些幸存者在那里摆摊,以物易物,也有几伙人维持秩序,算是这附近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去那里碰碰运气,比我们漫无目的乱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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