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 最后登机的旅客
Chapter.56 最后登机的旅客 (第1/2页)淮安机场,就在眼前。
但眼前的机场,同样是一片末日景象。跑道上,随处可见飞机的残骸。有小型客机断成两截,有私人飞机烧得只剩焦黑的骨架,甚至还能看到一架军用直升机的尾翼斜插在草坪里,像一座突兀的墓碑。航站楼的部分玻璃幕墙破碎,远远看去,里面似乎也有黑影晃动。
而就在他们视线所及的跑道尽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一架似乎是刚刚试图降落的大型客机,此刻正歪斜地断成几节,燃烧的机体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又一架……”诺曼声音颤抖地说。
是飞机失控?还是……被击落?方升想起军方那近乎焦土政策的无情指令。为了控制疫情,切断交通线,击落任何可能携带感染者的飞行器,并非不可能。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揪紧了。他们寄予厚望的机场,似乎也并非安全之地。
“看那边!”陈峰指着与坠机地点相反方向的另一个停机坪。
只见那架他们之前看到的运-20运输机,正静静地停在那里!机身完好,似乎已经成功降落!在周围一片狼藉的映衬下,它那庞大的、带着军方标识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如同混乱中唯一的秩序象征。
希望再次升起,尽管微弱。
“它还在!快过去!”诺曼激动地说。
方升按住他的肩膀,语气严肃:“冷静。看清楚情况。”
他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运-20周围。飞机舱门紧闭,周围看不到任何活动的人员。在飞机不远处,有一辆地勤用的油罐车,旁边……倒着一个穿着地勤制服的人影,一动不动。更远处,机场围栏之外,可以看到黑压压的尸群正在向机场方向涌动,显然是被刚才的坠机爆炸声吸引过来的。
情况不容乐观。
“看来那架飞机需要加油,但加油的人好像死了。而且我们动静太大,把周围所有的鬼东西都引过来了。”方升放下望远镜,沉声道。
陈峰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干了!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搏一把!”
诺曼看着远处那越来越多的、如同潮水般涌向机场的感染者集群,脸色苍白,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目标明确,但前路艰险。他们需要穿越部分跑道和停机坪,抵达那架运-20,启动油泵给飞机加油,然后抵挡住被噪音和活人气息吸引而来的、成千上万的感染者,直到飞机加满油,打开舱门。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方升没有选择。他摸了摸身后的背包,样本的冰冷隔着帆布传来。他想起死去的士兵,想起鄚州防线的失守,想起这一路走来的牺牲。
“检查武器,节省体力。”方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即将出鞘的军刀,“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三人利用机场周边的一些设施,行李运输车、维修地沟作为掩体,小心翼翼地向运-20停靠的停机坪靠近。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燃油泄漏的刺鼻气味和尸体燃烧的恶臭。
随着距离拉近,他们看清了那个倒在油罐车旁边的地勤人员。他面朝下趴着,身下有一摊已经发黑的血迹。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其不正常的均匀灰白色,就像……石灰。
“不像被咬死的……”陈峰皱眉低语。
方升心中一动,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没有时间深究。
他们顺利抵达了运-20庞大的机身下。飞机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和机油气味。方升示意陈峰警戒周围,自己和诺曼快速检查油罐车和附近的加油设备。
油罐车似乎是满的,加油管线也连接在飞机的加油口上,但油泵没有启动。
“需要找到油泵开关或者启动电源!”诺曼检查着设备说道。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无线电通讯声,从那个死去的地勤人员腰间挂着的对讲机里传出来:
无线电男声:“北极光小队,这里是基地,完毕。”
士兵声音略显急促:“这里是北极光小队,完毕。”
无线电男声:“你们那边货物整理进度如何?完毕!”
士兵声音:“预计需要整理十五分钟,完毕。”
无线电男声:“信号不清楚,请再重复一遍,北极光小队。完毕!”
士兵声音提高音量,带着焦虑:“还需要十五分钟,完毕!”
无线电男声:“收到。听着,你那边所有东西运走之后,空军会进行第二波轰炸,收到了吗?完毕。”
士兵声音瞬间变得震惊而急切:“什么?我们的人还在那边!请给我们点时间,待我方人员全部撤离之后再行动!完毕!”
无线电男声语气冷酷,不容置疑:“我已经给其余连队下达撤退命令了,他们会前往4号撤离点。接他们的直升机在十五分钟之内起飞。感染者已经彻底攻占这座城市了,我们不能冒险了,完毕。”
士兵声音充满无力感:“……收到,基地。我们立即准备撤离。”
这段突如其来的对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方升三人瞬间通体冰凉。空军轰炸!十五分钟!他们不仅要在尸潮中求生,还要与军方的毁灭倒计时赛跑!
紧接着,运-20飞行员的频道也响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困惑:
机组人员:“队长,呃,加油泵好像停止输送燃料了。”
飞行员不耐烦地吼:“你他妈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机组人员:“我们与地勤失去联系了,我下去看看。”
飞行员:“不行!我们没有防护装备,出去太危险!”
机组人员:“不,等等……我看到外面好像有人。”
飞行员:“呃,请确认一下你们看到的是感染者,还是生还者?”
机组人员:“我不能确定。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队长?”
飞行员短暂沉默后,果断地:“是感染者,别管他们了。准备执行紧急程序。”
听见机组人员即将放弃他们并撤离,方升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起对讲机,用力按下通话键,声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哑:
“呃,你好!听得到吗?求救!我们能听到你们!”
运-20的频道里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传来机组人员惊讶的声音:
机组人员:“哦,老天!是活人!”
飞行员声音严肃,带着审视:“喂,陌生人,你是谁?”
方升尽量让语气保持镇定,但语速暴露了他的急切:“呃,我们是幸存者!我们有三个人,正在执行一项样本护送任务!你们能够帮我们吗?你们的地勤人员死了。我们可以在外部协助你们启动油泵,但需要确认,如果加油完成,你们能否带我们离开?”
飞行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警惕地追问:“他被咬过吗?你们任何人,有没有被感染?”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方升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我们都是健康人,没被咬过!我确定,我们都很健康!”
短暂的沉默,似乎在评估风险。然后是对机组人员的内部对话:
机组人员:“队长,我们……还有空间装载……额外的‘货物’吗?”
片刻的静默,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飞行员的声音再次响起,简洁而有力:
飞行员:“有。”
这一个字,如同赦令,让方升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恢复了力量。
飞行员:“动作要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交易达成。
方升看向诺曼和陈峰:“找到油泵开关,启动它!”
诺曼在油罐车驾驶室里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标着“油泵启动”的红色按钮。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按了下去!
嗡------!
巨大的油泵电机轰鸣声瞬间响起,打破了机场的死寂!如同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机场周围,那些原本就被坠机吸引、正在漫无目的游荡的感染者们,齐刷刷地转向了声音的来源------运-20的方向!它们发出了集体的、令人心底发寒的嘶吼,开始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停机坪汹涌而来!
“它们来了!”陈峰站在机翼下方的一个高点,看着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尸群,声音沙哑地吼道,“数量……他妈的根本数不清!”
方升爬上了油罐车车顶,视野更加开阔。他的心瞬间被无形的巨石压住。尸潮的规模远超他的想象,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它们挤垮了机场外围的铁丝网,填满了跑道,从各个方向涌来。照这个速度,最多十分钟,他们就会被彻底淹没。
“建立防线!利用一切能用的东西!”方升跳下车顶,大声命令。他将油罐车和运-20的起落架作为核心支撑点,和陈峰、诺曼一起,奋力将附近的一些行李车、维修架甚至报废的轮胎堆砌起来,构成一道简陋的环形防线。
“弹药!我们需要弹药!”陈峰看着手中唯一的近战武器棒球棍,焦急地喊道。
方升的目光扫过停机坪,突然定格在远处一辆被遗弃的、带有“机场安保”标识的敞篷巡逻车上!
“诺曼!你去油罐车驾驶室,盯着油表,加满了立刻通知我们!陈峰,跟我来!”方升当机立断,带着陈峰冲向那辆巡逻车。
子弹不时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来自远处尸群中一些似乎还保留着部分肌肉记忆、能够投掷石块或者胡乱挥舞着金属管的感染者。机场的地面微微震动,那是成千上万只脚同时奔跑产生的共鸣。
冲到巡逻车旁,方升猛地拉开车门。运气似乎又一次站在了他们这边!车后座上,放着两把防暴槍和几盒非致命的橡胶子弹,而更重要的是,在副驾驶座位底下,他们找到了一把黑色的79式冲锋槍和两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匣!虽然槍械老旧,但在这时无疑是雪中送炭!
“好东西!”陈峰眼睛一亮,一把抓起冲锋槍,熟练地检查槍械,拉动槍栓,将其中一个弹匣卡入槍身。
方升则将另一把防暴槍和橡胶子弹塞给跟上来的诺曼:“用这个!朝它们脸上打!能阻挡一下!”
三人带着来之不易的武器,迅速撤回油罐车旁的简易防线。此时,尸潮的前锋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五十米!那狰狞的面孔,腐烂的躯体,渴望血肉的嘶吼,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打!”方升怒吼一声,举起从鄚州里带出来、一直舍不得用的手槍(仅剩几发子弹),精准地打爆了冲在最前面一只行尸的脑袋。
陈峰手中的冲锋槍发出了清脆的点射声!哒哒!哒哒!他尽量控制着射速,追求爆头效率。子弹穿过灰败的皮肤和脆弱的头骨,带出一蓬蓬黑红色的浆液。行尸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
诺曼则咬着牙,用防暴槍对着靠近的行尸面部发射橡胶子弹。虽然无法致命,但巨大的冲击力往往能将行尸打得一个趔趄,甚至击倒在地,为方升和陈峰的精准射杀创造机会。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防线前方,行尸的尸体迅速堆积起来,形成了一道恶心的障碍。但后面的行尸毫不在意,它们踩着同类的残骸,继续疯狂地涌上!防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临时堆砌的障碍物被撞得摇晃晃晃。
“油还有多少!”陈峰打空一个弹匣,一边快速更换,一边冲着油罐车驾驶室吼道。
“一半!才加到一半!”诺曼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太快了!它们太多了!”陈峰看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尸潮,眼角几乎要迸裂。冲锋槍的子弹消耗极快,第二个弹匣也很快见底。
方升的手槍也打光了子弹,他抽出军用匕首,和握着棒球棍的陈峰一起,开始与突破火力网的零星行尸进行残酷的肉搏。匕首刺入眼眶,棒球棍砸碎头颅,污血和脑浆溅了他们一身。
防线在缩小,压力在增大。诺曼也不得不从驾驶室里出来,用消防斧砍杀靠近的行尸。他的动作笨拙而慌乱,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斧头劈开了一只行尸的半边脑袋。
“顶住!为了上飞机!”陈峰声嘶力竭地大吼,如同受伤的野兽。他的手臂被一只行尸的指甲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但他浑然不觉,依旧疯狂地挥舞着棒球棍。
方升感到体力在飞速流逝,每一次挥动匕首都变得无比沉重。他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尸海,一股绝望感悄然蔓延。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死在距离希望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就在这时,运-20机腹尾部的舱门,发出一阵液压系统的嗡鸣声,缓缓开始向下打开!
“舱门!舱门开了!”诺曼惊喜地尖叫。
对讲机里也传来了飞行员急促的声音:“准备登机!油料即将加满!我们只能给你们三十秒!”
生路就在那扇缓缓打开的舱门之后!
方升精神一振,怒吼道:“最后关头!守住!”
陈峰咆哮着,将最后的力量注入手臂,棒球棍舞得虎虎生风,将两只试图爬上障碍的行尸砸飞出去。诺曼也用光防暴槍的橡胶子弹,抡起消防斧拼命砍杀。
终于,油罐车的轰鸣声停止了。诺曼从驾驶室探出头,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加满了!”
“撤!登机!”方升立刻下令。
三人放弃防线,转身冲向那扇已经完全打开的、如同巨兽嘴巴的机舱门。舱门离地还有一段高度,下面悬着登机梯。
陈峰第一个冲到梯子下,转身用冲锋槍点射追得最近的几只行尸,掩护方升和诺曼。“快!上去!”
方升推了诺曼一把,诺曼连滚带爬地抓住梯子,向上攀爬。方升紧随其后。
就在方升踏上梯子的瞬间,一只动作异常迅捷的行尸猛地从侧面扑了过来,一口咬向他的小腿!
方升反应极快,回身一脚狠狠踹在行尸的面门上,将其踹得向后倒去,同时借力向上爬了两级。
陈峰打光了冲锋槍最后一个子弹,将槍狠狠砸向尸群,也转身抓住梯子,奋力向上爬。几只行尸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脚踝!
“滚开!”陈峰怒吼着,用另一只脚猛蹬,甩脱了抓挠。
此时,飞机的引擎已经开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开始缓缓滑动!
“快!快拉上去!”舱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飞行服、戴着氧气面罩的机组人员,他伸出手,奋力将刚刚爬进舱门的诺曼拉了进去,然后又去拉方升。
方升进入机舱,立刻转身和机组人员一起抓住陈峰的手臂,用力将他往上拽!陈峰的下半身还悬在舱门外,几只行尸蹦跳着试图抓住他。
“起!”方升大吼,三人合力,终于将陈峰彻底拖进了机舱!
“关闭舱门!”飞行员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
那名机组人员立刻按下按钮,厚重的舱门开始缓缓上升、关闭。在舱门即将合拢的最后一刻,方升透过缝隙,看到下方如同黑色潮水般的尸群,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们刚才战斗的地方,无数灰白的手臂向着逐渐升空的飞机徒劳地挥舞。
舱门彻底闭合,将外面的地狱景象和震耳欲聋的嘶吼隔绝。机舱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红色的警示灯在闪烁。巨大的推背感传来,飞机正在加速,准备起飞。
三人瘫倒在冰冷的金属甲板上,如同离开水的鱼,张大嘴巴剧烈地喘息着。汗水、血水、污物混合在一起,从他们身上滴落。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淹没了他们。
他们做到了。他们穿过了燃烧的城市,闯过了感染的巢穴,顶住了尸潮的围攻,成功地登上了这架可能带他们前往安全的飞机。
诺曼第一个忍不住哭了出来,是释放,也是庆幸。陈峰靠在舱壁上,看着自己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咧开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方升撑着身体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身后的背包。运输箱依旧冰冷,完好无损。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飞机平稳地爬升,穿过云层。透过舷窗,可以看到下方燃烧的淮安市正在逐渐变小,最终被云海吞没。
机舱内除了他们三个和那个协助他们登机的机组人员,似乎没有别人。那个机组人员也回到了前舱。
“我们……安全了?”诺曼擦着眼泪,不确定地问道。
陈峰看着舷窗外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层,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的。这飞行员技术不错。”
方升却没有他们那么乐观。他回想起那个地勤人员灰白色的皮肤,那不像是普通的感染症状。而且,从登机到现在,除了那个机组人员,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乘客,甚至没有听到其他声音。这架运-20,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为什么只有他们几个幸存者登机?
他挣扎着站起身,想要走向前舱问明目的地和眼下情况。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
警示灯疯狂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在机舱内响起!
“怎么回事?!”陈峰猛地站起,但因为飞机颠簸,又摔倒在地。
诺曼惊恐地抓住旁边的固定物:“是气流吗?”
方升扶住舱壁,脸色骤变。这不是普通的气流颠簸!
驾驶舱的方向传来了急促的、夹杂着惊恐的喊叫声,接着是……某种撞击和撕打的声音?!还有……低沉的、非人的咆哮?!
那个之前协助他们的机组人员,连滚带爬地从驾驶舱冲了出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防毒面具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他指着驾驶舱,语无伦次地尖叫:“他……他变了!突然就……啊!”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一只皮肤呈现灰白色、眼睛浑浊、嘴角流着涎水的手,猛地从驾驶舱门内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狠狠地拖了回去!凄厉的惨叫和令人牙酸的咀嚼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警报声!
潜伏期感染者!
方升的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这个词!那个地勤人员!那个飞行员!他们可能早就感染了病毒,只是没有表现出症状!而在飞机起飞后,由于某种未知原因,病毒在他们体内爆发了!
“操!”陈峰也明白了过来,脸上血色尽失。
飞机彻底失去了控制,开始在空中剧烈地翻滚、俯冲!失重感猛地袭来,三人被狠狠抛起,又砸在舱壁和甲板上!
舷窗外的天空和大地疯狂地旋转!警报声、金属扭曲声、以及从驾驶舱传来的恐怖声响混合在一起,交织成一首死亡的挽歌!
“抓紧!!”方升只来得及吼出这一句,就被巨大的惯性甩飞,重重撞在机舱尾部!
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飞机正在以一种无可挽回的姿态,向着大地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方升在一阵剧烈的疼痛和呛人的烟雾中恢复了意识。耳边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金属冷却的扭曲声。
他动了动身体,各处都传来剧痛,但似乎没有致命的骨折。他发现自己被卡在了一些变形的机舱构件和行李网之间。
他奋力挣脱出来,环顾四周。运-20已经彻底解体,断成了好几截,散落在一片……似乎是高速公路的路面上?周围是燃烧的飞机残骸和散落的物资。幸运的是,他所在的这一截机舱还算相对完整。
“陈峰!诺曼!”他嘶哑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残骸间回荡。
“咳咳……这里……”旁边一堆杂物下,传来了陈峰虚弱的声音。
方升赶紧过去,扒开烧焦的帆布和碎裂的塑料,将陈峰拖了出来。陈峰的情况比他糟,额头撞破了,血流满面,左臂不自然地弯曲着,可能是骨折了。
“那个老外呢?”陈峰忍着痛问。
方升心中一惊,四下寻找。终于,在机舱另一个角落,他们找到了被压在几个氧气瓶下面的诺曼。年轻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方升和陈峰合力搬开氧气瓶,检查了一下,诺曼似乎主要是撞击导致的昏迷,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方升立刻检查自己的背包。万幸,低温运输箱异常坚固,虽然有凹陷,但密封似乎完好。他松了口气。
三人相互搀扶着,艰难地从飞机残骸中爬了出来,站在了冰冷的高速公路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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